朱垂文点了点头,拱手再此拜谢楚帝,自领好官服与相关令牌,又陪李水儿与楚帝闲聊了几句后,这才和李水儿一同离开皇宫。
待着二人离去,楚帝也离开了偏殿,来到了一个在这宫里极为普通而又隐秘的房间中。在这里面,张好古正紧闭着双眼,盘腿而坐。
“不知陛下为何会突然到此啊?”
张好古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嗤笑了一声。
楚帝此时已经全然没了跟朱垂文他们说话时的威势,反倒是异常谦卑道:
“张师,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这李水儿许配给那位越国来客了。”
张好古这才睁开眼睛,好像是很冷似得,用手在两颊使劲儿地搓了搓,直到两颊通红,他才停了下来,然后呼出一口白气道:
“如此便好,你们熊家这基业啊,从先皇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逐渐显出颓势,要不是老奴联络了几个老朋友帮你们培养了熊通,荀濂等一些还算不错的人物,恐怕能撑到,你这一代都悬。
谁知道这熊通,也是个不听话的主儿,硬是在老奴闭关的时候招惹了陛下,所以他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老奴再多花点儿功夫去寻摸两个人来接他的班也就是了,谁让老奴欠着你们熊家的情呢。
不过陛下,眼下这卓子期和令子兰二人势同水火,而且个个都是权势滔天的猛人,我相信即便昏庸如你,也应该能看出点儿什么吧。”
楚帝似乎早已习惯这老太监的尖酸刻薄嘲弄,所以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应了声“是”,还将自己的头颅更加放低了些,好让自己显得愈发恭敬。
张好古轻蔑地看了一眼熊槐,冷声道:
“接下来老奴准备闭关了,熊心和朱垂文这俩子便是老奴费尽心思给你找的一文一武,虽说现在并没有什么势力,但架不住这俩人儿年轻啊。所以,你可得好好给老奴照顾这两人,若是你再杀掉他们其中的一个,可别怪老奴不讲信用了。”
这张好古最后的几句话,任谁都能感觉到那里面蕴含着的浓浓杀意,熊槐不禁打了个寒噤,连忙道:
“朕跟张师保证,此次却不会肆意妄为。”
张好古点了点头,轻哼了一声,只在那眨眼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熊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两腿有些发颤地坐在了凳子上,他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碗热茶,同样慢悠悠地喝着。
李水儿帮着朱垂文倒了一碗热茶,微笑着轻声问道。
朱垂文想了一会儿才答话道:
“自从那天之后,我也突然想找些话本传奇什么的来看看。这不,我让子义在旧书摊上随便淘换了几本书,这几天下来,也就是觉得这本书写的上好。”
“哦,书里讲了些什么?”
李水儿好奇问道。
“无非是讲些江湖,庙堂各起纷争,才子佳人,各领风骚的故事。书中说这江湖,庙堂皆如珠帘,只待春风轻抚,便会慢慢摇动。”
朱垂文挠了挠头,可能是自己也没有弄懂着书中之意,所以解释的自然也就含糊不清了。
“先生这么一解释,虽然水儿不太明白,却也想看上一看,等到先生看完,可否借水儿一观呢?”
李水儿很是期待地看着朱垂文,倒是把朱垂文看的心中有些发慌,他点了点头,借口要出去晒晒太阳,连忙逃离了这里,也顾不上李水儿在其身后发出的那银铃般的声。
太阳底下,朱垂文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看着那温暖的太阳,兀自叹道:
“春风可绿门前柳,能换清酒一杯无?不知道是不是正如你书中所写的那般,倘若我真的袖藏春风十里,当真连半个铜板都无法换得?”
“先生,熙文哥来了。”
朱垂文听见李水儿的声音,只是冲她笑了笑,然后不知道又在口中念叨了些什么,这才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