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内侍被杀案惊动了整个后宫。若昭则是舒舒服服睡了一个懒觉,一边由着风吟给她梳头发,一边听她讲着宫外发生的事情。风吟绘声绘色地说一大早上丽妃娘娘出门给太后请安看到门口一摊血迹便吓得晕了过去,之后皇后、萧贵妃、宁妃怡妃等也陆陆续续赶到,诸皇子中储秀宫的李世训在,怡妃带着李世诤在,李世默、李世谚两人估计是生母不让他们过来故而不在,此时估摸着储秀宫里正在上演一场好戏。
若昭打断了风吟的絮絮叨叨,问道,“东宫那边知道消息了吗?”
“估计皇后已经派人传话了,想必东宫那边很快就过来了。”
若昭了然,待风吟给她梳洗好之后,嘱咐着雪澜把她推到从东宫进来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若昭靠在椅背上拢紧披风,闭着眼睛好像在养神。过了会儿雪澜在若昭耳边低语了声:“来了。”若昭才睁开眼睛扫了一眼正在她身边神色匆匆擦肩而过的人,轻轻咳了一声。
“太子这般形色匆匆,想必是有要紧之事。”
路过之人闻声一震,回头很知趣地行了礼道,“给姑母请安,”又看了看李若昭坐着等他的这条路,忍不住问道,“姑母是从太后那边过来的吗?”
“无妨,”若昭面无表情,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眼神冷冷地扫过太子,“太子这般急匆匆地进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姑母还没听说吗?”太子愣了会儿,不知道姑母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还是如实对答道,“有个内侍昨晚死在储秀宫门前了,儿臣过去看看。”
“哦。”李若昭淡淡地,一点意外的表情也没有。
太子被她这个表情弄疑惑了,“姑母不觉得此事有蹊跷?除夕夜天子脚下竟有人敢行如此恶事。”
“这有什么蹊跷的,”李若昭一副已经看透了的样子拢了拢披风,“太子这般惊奇的事情,说不定只是一个局呢?”
太子思忖良久,也不明白眼前这位姑母想要说什么,只得乖乖拱手道,“儿臣愚钝,请姑母赐教。”
若昭看着眼前的太子,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谈不上什么赐教,本宫只是觉得,除夕夜天子脚下杀人,这歹徒未免过于大胆了些,放眼这宫中谁敢这么杀人。虽说可能是个局,不过由此可见,宫城防卫的确是疏忽了。”
太子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姑母听见内侍被杀一事表情一点也不惊奇,想来是早就知道了这事。又想想这段路离毓安宫挺远,离寿康宫倒是很近,姑母这段话,似乎是在替太后指点他一般。假如这事件是个局,会是谁做的呢?做的目的是?
恍惚间太子好像明白了什么,对着李若昭躬身行了一个大礼道,“儿臣明白了,多谢姑母提点。”
若昭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想来储秀宫那边也还正等着太子,太子可不要错失这个机会。”
太子心头一喜,向若昭行礼告退。若昭目送着太子走远,对着雪澜道,“阿澜姐,事情办完了,我们回去听好消息就行。”
太子到储秀宫时皇上已经到了,正端坐在储秀宫主殿上位听着下面一群人的哭诉,一后诸妃坐在下面,各自思量着对策。
跪在最前面的是丽妃之子李世训,他直直地跪在那里,表情淡然,仿佛这事与他无关一般。大约是母亲是突厥人的缘故,李世训的眉眼与其他皇子的不同,格外深邃,五官挺拔,尤其是鼻子宛如刀削一般。前些年他年纪小到不觉得,近年来越发的神姿俊美仪态非常起来。旁边跪着的是北衙禁军的统领张宝权,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叩头道:“陛下,小礼子死得惨,求陛下一定要找到奸恶,为小礼子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