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七就是若昭与世默约定见面的日子。之所以定在灵溪茶庄就是因为这一处也是卓圭名下的产业,卓圭一早就差人把惜誓茶包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又差了几个心腹在惜誓茶包临近的几个茶包扮作客人,以应不测。惜誓茶包很大,分里外两个套间,中间有纱帘隔开。若昭在里间一边等着,一边闭着眼睛在轮椅上想事情,雪澜则扮作雪霁的模样在外间候着。
话说这头李世默带着凌风从王府里出来,绕到东市上的灵溪茶庄时,凌风突然在世默耳边悄声道:“殿下,您有没有觉得,灵溪茶庄的后门和咱们王府的后门正对着?”
李世默顺着凌风的目光看去,果然如他所说,灵溪茶庄和王府的大门朝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但是后门却是正对着的,隔着一条街而已。他心里突然产生一丝朦朦胧胧的怀疑,但是很快又打消了,只是对凌风说道:“多看少说,谨慎行事。”
两人进了茶庄向店小二报了去惜誓茶包,小二便很快领着两位贵客上三楼,进了走廊尽头的一间。两人进去之后发现雪霁姑娘正在等候着,粗粗见礼之后雪霁便向里间示意道:“那便是庄主了,殿下今日有任何问题,都可与我们庄主详谈。”
世默答礼道:“多谢雪霁姑娘”说完便大踏步向里间走去。
“殿下稍慢,”雪霁急忙道,“还请殿下恕罪,我们庄主有特殊原因,不方便以真容示人,还请殿下就在外间与庄主详谈,待会儿雪霁自会退下离开。”
世默还未发话凌风便冷着脸上前一步,他从来一身黑衣,站在雪霁面前仿佛散发着丝丝寒意,“这是个什么意思,殿下今日过来与你们庄主商量事情,你们却摆着好大的架子!”
“凌风!”世默很快呵止住了他,“属下无礼,还请雪霁姑娘见谅。只是本王今日前来就是与贵庄主商谈要事的,庄主却不以真容示人,于商谈并无助益吧。”
“三殿下请恕罪,”纱帘后一个声音响起,听来平平无奇,细细分辨不纤细不粗犷,温和一语却有震慑人心的作用。世默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人影影绰绰地坐在纱帘背后,就身形来看难以分辨是男还是女,但那坐着的姿态却是莫名的安然肃穆。
“本庄主自幼怪病缠身,见不得明亮些的光,见光便皮肤溃烂,形容丑陋怪诞,所以从不以真容示人。如今我旧疾复发,实在是形容俱损,恐污了尊眼,故以纱帘遮挡。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世默一听便觉自己之前的要求过分了些,当即行礼致歉道:“庄主今日抱病前来赴约,世默铭感于内。庄主如不愿以真容示人,今后这样与庄主商谈即可。只是世默自幼受到教导,人不可貌相,无论庄主形容如何,世默绝没有丝毫轻视之意。”
“早听闻三殿下有君子之风,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纱帘后的人顿了一会儿道,“雪霁,你先退下吧,我和三殿下有要事相商。”
雪霁领命给李世默上茶之后便不再多语缓缓退下,凌风也在世默的示意下离开,一时间,包间中只剩下里间与外间的两人。
“三殿下随意坐吧,”纱帘之后的人说道,“殿下的手书我已收到,殿下的来意我已知悉,我便开门见山了。殿下可知您夺嫡的劣势在哪儿?”
“朝中无根无基,自己既无声望,又无功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