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头,若昭又差人约了李世训到灵溪茶庄中一坐。
“侄子世训,参见姑母。”李世训每次见到李若昭温顺乖巧得就像一个孩子,唯独这次行过礼之后还没若昭说话,就气冲冲道:“今日朝会萧大人居然帮着李世默说话。”
“坐吧,”若昭一边头也不抬地烹茶,一边漫不经心道,“太子卧病不出,敬王最近几日可还繁忙?”
李世训又大拜道:“姑母您说萧大人究竟是站在哪边的?”
若昭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还在行大礼的李世训,神情冷漠得仿佛能冻死人道:“敬王殿下这话本宫就听不明白了,萧大人站在哪一边,岂容我们这些晚辈置喙?”
“那,姑母您……”李世训咬咬牙,把堵在心口的话咽了下去,“晚辈知道这般议论不对,可是,可是萧大人立场不明,侄子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姑母指点。”
若昭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既然敬王直问,那本宫也就开门见山。萧大人官场沉浮多年,不仅持身中正而且见识不凡,不到局势明朗他是不会公开表态的。他心系天下,敬王殿下要是为天下人谋福祉,他自然会支持,久而久之,萧大人自然会站在敬王这一边。”
李世训若有所思,“难怪这次他要帮着李世默。”
若昭赞许地点点头,“三皇子奉旨前往河南主理黄河水患一事,为敬王考虑,建议敬王最好不要让户部在暗中使绊子。”
“可是……”李世训还是有点不甘心,“李世默当时在陈家仓库横加干涉我不要动手,错失了直击陈家的最好机会,也白费了姑母的指点与筹谋。如今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反击呢?”
“睚眦必报是小孩子的行为,”若昭饶有趣味地盯着李世训,“成熟的政治家是不会这么做的,难道敬王是打算做个小孩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世训羞愧一笑,“只是不能对不起姑母……”
“对不对得起我都是次要的,对得起敬王的宏图伟业才更重要。”若昭好整以暇道,“如今,李世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要拿出王府中一万两银子用于救灾,这份心意举朝皆知。如果敬王此时在暗中使绊子,最后陛下怪罪起来,朝臣问责起来,究竟是会算在哪个人的头上呢?”
她自问自答道:“他们只会说是户部从中作梗,说户部使绊子那可就是指责敬王你了,毕竟满朝皆知户部是谁的地盘。”
李世训犹疑片刻,“怎么会这样……”
“因为公道自在人心,”若昭的思绪仿佛飘到很远很远,“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有诸多阻碍不可做,但是有人愿意挺身而出迎难而上的时候,人心的天平就倾斜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百姓不可不救,河南不可不保。人心大义面前,就算是手握重权的王朝贵都不得不退让,何况敬王你?这一点,萧大人很清楚,所以他在朝堂上才声援李世默皇兄很清楚,所以他最后支持了李世默。难道敬王要为了一时地打压李世默而失了圣心,失了萧大人的支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