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突北燕之战的消息比传入朝廷更快的是传入了李若昭的耳中,让她在马不停蹄地解决围绕护河款贪污、沈知贺渎职和王朝贵施压以及三个皇子的一团乱麻中总算听到了一点好消息。但是,等到吏部的案子刚刚结束,黎叔来报说,西突北燕真刀真枪地打了一场之后和谈了。
“咳咳咳……这是个什么情况?”李若昭窝在暖阁的轮椅上裹着狐裘烤着炭火,手里还端着花语刚刚熬的药,脸色明明比纸还苍白,又因为一时情绪激动咳出了红晕。
黎叔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知道是被暖阁的炭火热的还是被这个主子吓的,“总之就是他们两国昨天刚刚和谈,卓公子从河西飞鸽紧急传书过来。至于具体的情况,卓公子说等他把在张掖河谷地的两千人安置一下之后,亲自回来说。”
“好。”李若昭勉强稳住了气血上涌,“等到卓哥哥回来之后,还要麻烦黎叔去明月楼叫一下阿汐,有些事情,我还得找她问个清楚。”
卓圭办事一向非常有效率,他和胡义恭带着两千人迅速西迁至冥水谷地之后又昼夜兼程回到长安,暗中从后门扮作送菜的进入了萧府。黎叔引着卓圭去云闲阁之后,又火速赶往西市明月楼找月汐。卓圭知道黎叔百事缠身,也就不耽误他的时间,自己一个人进了云闲阁。
云闲阁的暖阁内,若昭和萧岚正在下棋。
“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打算从河东、齐鲁两边制住河朔一角,问题在于,你如何保证,河东就一定在你手中呢?”萧岚在他们俩比划的棋盘一边点下一颗白子,“如果,局势危及你的天元之位,你的根基就断了。”
“弃河南,保河东。”若昭放弃了在东线围剿萧岚在一角的白子,改围攻他刚刚嵌入河东的一枚白子,“河东是北方命脉,不能丢。”
“其实我不太明白,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一开始不选择一角发展,比如……”萧岚拈了若昭棋坛中一枚黑色的棋子,点在与他东西对峙的一角上,“这里,关中,得天独厚,远比走天元来得轻松。”
“不行,”若昭从他指尖下劫走他即将落下去的黑子,“天下格局如棋盘,但终究不是棋盘。人事变化万千,棋子,终究不能代表所有的问题。”
萧岚按住若昭在他指尖下的手,按下了那只手试图的挣扎,“这条路过于凶险了,我只是担心……”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