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个事嘛,”李世语面色绯红,她拍拍枕头,“挤被窝里说嘛,说出去多不好意思呀。”
等会儿,要跟她挤被窝?
公孙嘉禾冲着她眨了眨眼,
是呀。
李世语重重地点点头。
“不然我为什么要拿两个枕头哇,”她坐在榻上,裙摆散开如一朵花,衬得她的笑意也如花一般,“姐姐你就陪我午睡一会儿嘛。”
行。
公孙嘉禾咬咬牙,看到小语一脸期待的眼神,一脸悲壮换成了笑嘻嘻。就当是为了探听小故事,以后就有了嘲笑关河的底气。
换了薄如蝉翼的寝裙,两人一人趴了一只枕头,扯上蚕丝大被拢成洞穴一般的模样。
刚一扯上被子,公孙嘉禾就迫不及待,“快说快说,你和关河,是怎么认识的?”
“诶呀这事儿嘛……”被公孙嘉禾恨不得挤到墙角,李世语吐吐舌头,“前年的时候吧,我哥出去玩不是送了我一只鹦鹉嘛?”
公孙嘉禾适时送上白眼,“咋的,还怨上你哥了?”
“事实就是这样嘛,”李世语偷偷把头向两肘间埋了埋,“那只鹦鹉很聪明,学说话也快,就是特别能折腾。第二年刚开春,就是去年,采艾一个没看住,它就从笼子里飞走了。”
“别跟我说这只鹦鹉被关河捡到了。”
公孙嘉禾也学她抱着双肘,撇撇嘴,一副“啧啧啧”的模样。
“差不多……是这样的。就,当时我一气之下甩开采艾,向着墙后御花园的方向找,没找到。最后偷偷溜出御花园的后门,发现鹦鹉就在他的肩膀上停着。”李世语埋在两肘间的下半张脸不安地扯了扯嘴角,又吐了吐舌头,“怎,怎么了?”
“没什么,挺……美好的呀。”
挺烂俗的。公孙嘉禾默默腹诽。
“真的嘛?”
“你想啊,阳春三月,莺歌燕舞,草长莺飞,一个美丽的小公主,寻找她心爱的鹦鹉,结果遇上了她的心上人。”
公孙嘉禾一边从肚里搜刮着词,一边不忘手上唱戏似的绕着花。
“啊!一个是寂寞春闺玲珑心,一个是策马扬鞭少年郎。一段传奇情缘,由此生根发芽。”
啊!以后拿关河有办法了。
“就……也没有啦。”
什么寂寞春闺,哎呀真叫人害臊。
李世语七手八脚比划着,不过枕着胳膊肘,只有手指头能动,哗啦哗啦的。
“当时吧,他就站在那儿,很长很长的通往宫外的长街。四周都是灰色的,他的铠甲也是灰蒙蒙的。只有停在他肩膀上的那只鹦鹉,是彩色的。”
所以,连同他那个人,都变得彩色起来。
其实李世语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她第一次战战兢兢推开御花园通往宫外的那扇门,没有预想的满城风烟,也没有话本子上的金戈瘦马。只有一个关河,一动也不敢动地站在那儿,稚拙,而又固执到可爱。
其实,明明可以掸掸肩膀就能把那只鹦鹉赶走的。却又好像,就在等她一般。
她笑眯眯的,一蹦一跳凑到他面前。
“那只鹦鹉是我的,你叫什么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