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泥一激灵下意识抬眼去看原来是刑部的李尚书。
“李尚书,你有何本呈上来吧!”
“回皇上,”李尚书本想弯腰正儿八经鞠上一躬无奈弯到半路被足可媲美足月妇人的便便大腹挡住,只能尴尬一笑,继而又道:“臣无本,却有要事上奏。”
“何事?”
李尚书咳嗽一声清清嗓,显然,下面他即将有一段长篇大论要发表。
“回皇上,臣近来听闻,宫闱之内流言肆起,不管宫女太监、还是嬷嬷管事均在盛传说……长公主殿下竟然和一个小太监有了私情……”
李尚书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眼神有意无意朝着小泥所站立的方向瞄了一眼之后才继续道:“此番传言不仅有损公主清誉,更有损我朝清誉实在……实在要不得啊!”
他痛心疾首、泫然欲泣若不是考虑到此刻身处大殿之上不宜举止过分怕是恨不能当场捶胸顿足哭出声来。小泥同学就纳闷了:别说只是区区一个传言即便是真的公主与什么人有私情那也都是公主的事,与中楚有何相干,又与堂上这些臣子有何相干,怎么你们就能一个个如丧考妣、全都羞愤到恨不能要去死了?!
小泥是不解,洛翊宸听完这番话却是觉得困惑。
他虽也身处在这宫闱之内,可一来每天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实在是事务繁忙分/身乏术,二来这些有损洛熠潇清誉却又难辨真伪之事,在未有定论之前,也实在没谁有那个胆子敢跑到皇上面前瞎叨叨,是以,在宫内早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洛翊宸竟然到如今都还未曾听到过。
乍一听到他就愣了,愣完才知道要生气。
“大胆!是何人信口雌黄,竟敢来造长公主的谣?!”
皇上竟然还不知道此事?李尚书也有点懵了,不知所措之际,下意识就往肖苏鸣身上望了一眼。
嗯……又是个肖式一党的人,小泥暗中记下了。
堂上气氛一时有些僵,小皇帝脸上虽只挂着薄怒,但君心已经明显不悦了,谁还敢在此时站出来,巴巴往枪口上撞?!
李尚书不敢说话了,与他同级的御史中丞、大理寺卿等,也全选择了站在原地观望,没一人站出来。就更别说在他们之下那些个侍郎、郎中或是主簿了。
肖苏鸣见了,挨个瞪他们一眼,整整衣袖自己站了出来。
“皇上还请先息怒。”
别人是鞠躬,到了肖苏鸣这儿,却只装模作样作了个揖。
“空穴易来风,有关公主的传言,只几日便在宫廷内外传得沸沸扬扬、几乎无人不知,可见,那最初的传话之人,得出此论断必是有据可依的。”
“荒唐!”
洛翊宸到底是年轻,别管平日怎么尽量装着老成,一到气急之时依旧有些沉不住气。更何况,这事涉及到的,还是他亦姐亦母的皇姐。
“皇宫之内,太监和宫女们一样,全是贴身伺候主子的,若如此便要被诬陷是有私情,这整个宫内,岂不要称之为淫/乱?!”
小皇帝气得微微红了脸,肖苏鸣倒依旧镇定,他甚至还带着安抚轻声笑了一下。
“皇上莫急,您说的道理世人都懂,是以大家说的,自然不是寻常服侍长公主的那些个太监……”
不是服侍皇姐的太监?那……
他正拧眉,耳边适时传来一句:“而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新任职太监总管的泥公公。”
小泥子?!洛翊宸条件反射回身,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小泥子一眼。
小泥倒是机灵,第一时间“扑通”跪下了。
跪完就是一阵儿的哭天抢地:“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奴才整日在皇上身边侍奉,连长公主殿下的宫内都极少去走动,又如何会与公主有私情呢?奴才和公主……那绝对是清清白白的,此事日月可昭、天地可鉴,皇上您可千万要为奴才做主啊!”
是啊,洛翊宸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小泥子成天就在朕眼皮子底下晃悠,单独见到皇姐的机会都是少之又少,如何会发展出私情来?
冤枉了皇姐,现在又来冤枉朕的得力帮手小泥子……此事有猫腻,肯定又是肖式一党在背后兴风作浪!
洛熠潇一拍龙椅直起了身,勃然大怒:“小泥子是朕的贴身太监,几乎日日侍奉在侧,即便偶与皇姐相见,亦都有朕在旁。众卿口口声声说他与皇姐有私情,朕却是未曾看出来,莫不是,朕眼瞎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