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挂断的电话赵恒重重叹了口气。
俞晶晶肯定不明白他现在状况差到了什么程度。
她懂得瞧病却不知道如何用药对这个药的性质,也一直处于摸索阶段。
开始没弄明白剂量害他疼得死去活来,出现离药症状的时候也是后知后觉才给出湿敷这种临时办法。
明明已经断了两天药,还搞不清状况把事推到后天一句多的话都不让他说就关了机。
唯一值得高兴的就是终于跟她联系上了。
再不靠谱他也得救了。
缓慢移动脚步走回房间,扶着僵硬的臂膀靠回床上,赵恒够着手试着将床头盆里毛巾拿起来自己做湿敷。
张巧文打完电话兴冲冲回来,看到赵恒艰难伸手,赶紧过去帮忙。
“这样下去不行咱们明天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再另想办法。”张巧文试探地问。
“嗯。”
赵恒难得乖巧张巧文心里很是满意。
“知道我刚刚接了谁的电话吗?吴海波,俞晶晶那个远亲。”她声音轻快。
“他打电话来做什么?”
“算了,这事过两天再告诉你。”张巧文用湿毛巾盖赵恒胳膊上增生出来的厚厚硬痂,观察他的反应,“疼吗?要是难受我轻点。明天去医院就好了!”
赵恒没力气追问,咬紧牙关,全力抵抗毛巾贴到伤处带来的钻心痛楚。
湿敷的效果已经越来越小了,不管用再热的水,换再多次毛巾,都没法软化这块硬化的皮肤,疼痛也变得更难以忍受。
白天要是现在这种状态,他根本连握笔的劲都使不出来,更不用说坚持拿下最后一门的考试。
俞晶晶说后天给他上药,他却是一分钟都等不了。
只要能缓解痛苦,别说去医院,就算张巧文带他到山上找道士念经都行!
“这是怎么弄的?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才来医院,你们大人也太不上心了!”胡医生又掀开敷在伤处的毛巾看了一眼,恼火地看了张巧文一眼。
“这两天高考”
胡医生不耐烦地摆摆手,“这是一天两天的事吗?行了,报告结果给我看看。”
张巧文赶紧把报告单递过去。
“哦?以前来医院检查过?哦,这个病,难呐。”胡医生翻看从电脑里调出的前期报告,对比手里的反复查看。
“胡医生,能不能先开点止疼药?孩子实在难受,普通那种止疼片吃了根本没用”张巧文帮赵恒擦去额上迸出的汗珠,心疼地问。
“止疼药都没用,你是要我开吗啡给他吗?治病得治本,光止痛能行?”
胡医生目光在屏幕上浏览,“你这个不行,得手术。不是已经说过叫手术了吗?为什么一直拖着没做,恶化得这么厉害没看见?”
“恶化?”张巧文吓了一跳,“明明是好转了,怎么是恶化呢?”
“不动手术怎么好转?你看着这像好了?”
“我们用过药,土方子,特别见效的。”
胡医生笑了,“土方子?土方子好哇,你看看都治成什么样了?原先这份报告上的照片,可跟现在不一样啊。”
“停了药才这样的,用药的时候看着可好了。”
“看?”胡医生嗤之以鼻,“眼睛能看出好坏,要医院的检测仪器做什么?机器可不会说假话”
胡医生每说一句,张巧文的脸色就难看一层。
赵恒脸疼得惨白,表情却比她镇定许多。
“今天这份新的报告,很不乐观吗?”赵恒问。
胡医生低头对比两次检测数据,正想说话,突然身子一定,举起报告单又看了一眼。
“情况不好?”张巧文心又颤了一下。
“不是你等一下。”
胡医生起身,快步走到对面诊室,弯腰把报告单摊在桌上,指指点点。
张巧文和赵恒只能看到他半个身子,大致猜出他是在质疑什么,另一个医生也反复翻看报告,又调取联网数据,查看先期检查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一起过来,对面诊室的何主任直接掀开赵恒胳膊上的毛巾,戴着眼镜凑上去仔细查看。
“你看,这明明是恶化的迹象,皮肤收缩隆起,肢体肿胀”
何主任回头瞪了胡医生一眼,“眼睛能看出好坏,医院干嘛花大价钱买检测仪器?吃饱了撑的?!”
胡医生不敢说话了,退到一边,让何主任主诊。
问了这段时间的用药情况,何主任微微点头。
“是激素药吗?停用就变成这样”张巧文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不是。”何主任摇头,指着报告书说:“如果持续一段时间使用激素药物,这两个指标会上升。既然都在正常范围内,可以排除这种猜测。”
张巧文松了口气,“我还一直担心药效这么猛,是因为激素的原因。”
“既然药不错,怎么不继续用呢?对比两份报告,可以看出情况好转了许多,要是再试着坚持一段时间,治愈是很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