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晶晶早先透门缝瞧过,接受度良好,进去绕着几间平房转了转,连怎么装修哪间派什么用场都想好了。
看俞晶晶掩不住的喜欢,周嫂知道劝说无用,就让她去一边呆着,不叫中介瞧出强烈意向。
“怎么样?”中介员脸上挂着笑,心却是虚的。
房子接到手上,不说做一下简单地维护修整,至少卫生是要打扫一下的,看房人来了也有个好印象。
可是这房子实在太冷,好几个月也等不到一个打听的,觉得卖出可能性不大,中介员便把这麻烦省了。
“这房子,不干净吧?”
周嫂一句没提好话,直接指出中介员最避讳提到那个点。
“你这说的什么话?”中介员面皮一紧。
“我就住在附近,这片儿的情况也算了解。就这房子,还敢卖出千万高价?真当咱们是冤大头呢?”
周嫂眼睛一瞪,中介员气势莫名就矮了一截。
“你从哪儿听来的,没有的事”
“这是什么?”
周嫂可不是无地放矢,蹬蹬走到主屋房沿下,抽了根地上枯枝,虚指木头窗棱内里贴着的一溜黄符说。
窗子关得严实,不是仔细去瞧,根本看不出窗缝后面的黄纸。
周嫂是提前知道情况,进来后专找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瞅,这才拿住了要害。
没有证据,就是揪着中介员衣领问,他抵死不认也没法。
“这这是什么时候贴的?”
“你说呢?”周嫂站到边,冷冷看他。
中介员跑过去,仔细看了又看,背心瞬间起了层凉汗。
这房子不太干净他是知道的,屋主接手后住了六七年,一直都不生,咬牙凑了首付在市里买了套小二居,迫不得及待就搬过去了。
老房子在这边一丢几年,只在年节祭祖的时候回来一趟,院子里摆摆香案,事结了就锁门离开,一晚都不敢住的。
钥匙交到中介,他们就简单提了几句,只说是自己一家人敏感,实际上没外头传的那么玄乎。
这一片老房子都急着脱手,他们家院子维护得不错,位置又正对着大路,院前还有一块宽阔空地方便做晾晒,照理来说是最好卖的。
村里人想把自己房子顺利出手,担心前头的挡了路,就把针鼻大的事传得有眉有眼,什么夜里哭声,梁上异响,全是外人杜撰出来的,一分真实性都没有。
在房产界工作这么多年,这样的事中介员也不是没听过,看屋主一脸愤慨,还挺同情的。
交接的时候,他也来过,院子是破了点,但四四正正光线明亮,更没把那些传闻当事。
若不是周嫂眼尖,他根本就没发现窗户后面还贴着这些镇邪的东西。
眼睛凑上去,看到对面几扇木窗上贴得密密麻麻的符纸,中介员汗毛都立起来了。
真要没事,屋主为什么这么大费周折,跟糊墙一样在窗上贴满黄纸?
疑心一起,这宽阔大院似也有阴风生起,吹得他后脑透凉。
“这些东西可不是新贴的。你看,都脆烂了,还有一些落到地上,也不知道封不封得住里头古怪。”
周嫂说着,拿手上长枝敲敲窗户。
符纸一片震动沙沙作响,年久硬结了的那些飘到地上,扑棱作响。
“封封不住吗?”中介员胆子比周嫂小得多,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
俞晶晶一直站在边上,看周嫂敲窗户就走了过来,一脸好奇。
“你看看。我就说这房子不好。还一千多万?有这钱,上哪儿买不好。”周嫂认真劝说。
“不就是贴了点纸吗?撕掉就好了。”
俞晶晶没所谓地摆摆手。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周嫂着急,“这里一看就是凶宅,再便宜也不能买。真住进来,哪里安生得了。”
“是啊”中介员一时忘了自己立场,看俞晶晶懵懂神情,下意识帮着周嫂说话。
“你看!他都说不能买了。”周嫂棍子一指,中介员回过神,瞬间尴尬。
俞晶晶问:“凶宅?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里死过人!还是惨死的那种!魂魄不安定,需要符纸镇化。”
“没有,肯定没有的!”中介员摇头摆手,抵死不认。
“死过人,能便宜一点吗?”俞晶晶一点都没被周嫂吓着,转头看向中介员。
“我问问屋主,能少尽量给你少。”中介员勉强挤了个笑,抱着手机冲出院外。
“你怎么这么实心眼啊!这房子哪里好了!”
看周嫂急了眼,俞晶晶笑着摇摇头,“死过人有什么好怕的,能便宜就行。”
原先死在这儿的人,走没走俞晶晶一点都不介意。
她也不是活人,真有魂灵在,说不定能相处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