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珍拧了拧眉,面色很是不好,她撇撇嘴,道:“方才我回来之时瞧见了小安子与石榴二人凑在一块儿小声说话,一时好奇便躲在一旁听着,谁知却听到小安子说什么主子不得宠,要去对面院子里伺候着,石榴又一向与小安子交好,商量着让小安子也帮她说说话把她也带过去呢。”
小安子和石榴都是在月华轩伺候的,石榴是在院子里做洒扫的一个小宫女,平日里瞧着挺乖巧伶俐,说话也甜,和院子里的宫人也都相处的极好,连采珍都对其赞赏有加,什么都愿意和她说,也难怪此时采珍如此生气了。
芳如看了眼琳若,对采珍斥责:“你何时竟也学会这些个偷偷摸摸的把戏了?”
采珍不服地撅了撅嘴:“我哪有,又不是我愿意听见的!”见芳如对她连连使着眼色,采珍这才反应过来似的,闭上了嘴,偷瞧了琳若一眼。
琳若见她如此,淡淡一笑:“瞧我做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他们要去就随他们罢了。”
初听到的时候,琳若确实有些情绪低落,毕竟都一起相处了两年,还是有感情的,但人心如此,琳若也不愿勉强他们。
“主子,您就这样饶了他们了吗?想平日里您待他们也不薄,他们还这样不知足!”采珍见她如此,愈发不满。
芳如抬手使劲点了她额头一下,沉了脸,斥道:“主子这样说了,自是有主子的道理,想宫里的这些拜高踩低的事儿我们见的还少吗?既然心不在了,人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琳若赞赏地看了芳如一眼,她就欣赏芳如对什么都看的通透的模样,这些年待自己也尽心尽力,从未有过任何怨言。
采珍虽仍有些不甘愿,但似是被芳如说动了,一时也闭了嘴,垂下头,有些气馁。
琳若却想到了别处,人心易变倒没什么可怕的,怕的是这些人平日里便将自己这儿的一些事给透露到外面去了。
她倒没什么心虚的,只是她自己对身边的人一向纵容,平日里说话无遮无拦的,万一被人乱嚼了舌根,怕是要祸从口出,而且这院子里的人还不知都是哪些人派来的。
思及此,琳若严肃了面容,对采珍和芳如道:“以后除了你们两个,我屋子里的事一概不许透露给其他人,你们自己日后说话做事也尽量小心。”
芳如一听这话也慢慢回过味儿了,脸色一变,恭敬地应了。
采珍尚有些迷茫,但是她虽然平日里没大没小,容易冲动,关键时刻也很是听琳若的话的,也狠狠地点了下头。
果然第二日傍晚,小安子和石榴二人便来求琳若开恩,说是对面的高常在把他们俩要了去。
二人跪在下面战战兢兢,虽说平日里琳若看着和气,从未苛待过他们,然而这件事可大可小,还是怕琳若会发怒。
琳若拨了拨茶杯里的浮沫,轻轻抿了口,觉着烫,便放在了一边,看着底下的二人,静默了片刻,轻笑了笑,道:“既然你们决定了,我也不勉强二位,不过好歹我们主仆一场,平日里你们在我这儿也受了不少委屈,这些银子算是补偿你们,也是彼此的情意。”
琳若向芳如瞥了眼,芳如会意,立刻上前分别递给每人各二十两银子。
采珍则在一边愤愤地瞪着二人,却始终抿着嘴,闷不吭声,若不是琳若早有了话儿,此时她怕是早已冲上去对二人拳打脚踢了。
小安子和石榴万没想到琳若不仅没处罚他们,还给他们银子,二人俱是一脸羞愧和感动,磕了两个头,哽咽道:“奴才(奴婢)多谢主子。”
“好了,你们下去吧,日后你们到了那儿我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你们且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