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个愿意讲,一个愿意听,一路相处的和谐融洽,直让人忘了时光流逝。
等到第二天队伍行进到陈国边城附近的一个镇子上,楚云笙本以为姑姑会这样带着自己回卫王都的,可萧宜君似是料到了她不会轻易答应,让侍女在她喝的茶水里放了让人安眠的药物,所以等楚云笙一觉醒来已经又过了一日,而她此时已经身在前往元辰隐居的地方的路上。
马车已经不是之前同萧宜君同乘的那一辆,虽然小了很多,但趟在里面也还算舒适,应是临时在镇子上买来送她的,没有了之前那一路的精兵引路,除了驾车的车夫,姑姑只派了身边的一个名唤春晓的女护卫跟着。
此时的春晓也已经换了跟在姑姑身边时候的戎装打扮,一身浅碧色纱裙,梳着寻常人家侍女的发髻,不知底细的人看去,只道是谁家的丫鬟,但楚云笙知道,能贴身服侍在姑姑身边的侍女,身手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见楚云笙醒来,春晓当即将一直捧在怀里捂热乎着的陶瓷罐放在桌上,拿了青瓷碗给楚云笙盛了一碗,一边还浅笑道:“殿下算着时辰,姑娘这时候该醒的,所以吩咐奴婢一定要让姑娘趁热喝了这碗粥,一路颠簸,姑娘又总是在昏睡之中,身子还这般虚弱,所以得先垫垫胃。”
连这都替她考虑到了,楚云笙心底一暖,接过青瓷碗的同时,连忙垂下眼帘,将有些酸涩的眼角里泛起的泪花给压制了回去。
“我们这是到哪里了?”红米粥泛着糯香,虽然这几天没有怎么进食却没有什么胃口的楚云笙,这时候也感觉自己确实是饿了。
春晓浅浅的一笑,掀开一角的车帘,让楚云笙看了一眼外边将近落日十分的天色,解释道:“姑娘莫急,算时间,应是快到了,如果我们连夜赶路的话,明天破晓之前应该可以到。”
“嗯。”
楚云笙淡淡的应着,心底却不免焦急,也不知道元辰师叔能不能治好自己身上所潜伏的毒,更不知道这一去要多久,姑姑回了波谲云诡的卫都,她怎么想都怎么不安。将姑姑吩咐的红米粥吃了个精光,不知道是因为安神药物的药效还在的原因,还是因为这身子本身太过虚弱,虽然揣了满腹心事,不过才没过了多久,她又陷入了梦境。
这次睡的格外的沉,就她们何时到了钟虞山,何时下的车,何时春晓将她带到了元辰师叔的茅草屋里,她都不知道。
所以,等她一觉醒来,看着头顶上本是装饰精美的马车顶换成了厚厚的茅草房顶的时候,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迷糊糊,晕头转向了那么一瞬,再看到竹篾编织的桌椅以及此时在土墙的角落里带着面具的一个人的时候,她惊的差点没从铺着稻草的床上跳起来。
那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似是连呼吸都比平常人还要浅还要轻,在楚云笙看过去的时候,带着面具的他也才转过头来,看向在床上的楚云笙。
隔着面具,只看到那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美则美矣,却让人觉得似是少了一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