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重观看了全过程,想着前日自己竟然怀疑师父是来招摇撞骗的,心下多是羞愧。或许自己被妖魔附体,折磨多年,便是为了偿还能拜他为师这样的因果吧!想到此处,他多年来第一次感到庆幸是自己被附体,而不是别人。
想到此处,他说道:“老师,我有疑问!”
祝余看着他,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老师这两日,种种手段,已然让重知晓,老师并非凡人,老师可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老师日后言行,在外便需多收敛些!须知世上人心难测!”
祝余不解道:“为何?”
寅离与轩辕重对视一眼,心想,若自己已是不得了的大人物,那他是哪儿来的怪胎?世俗之事一窍不通
寅离打了个比方:“比方说,有个人,不管他有多强壮,但他有着世上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重宝与力量,便是世间最有权势的人都眼馋,那肯定是各种手段使出来都要将此人的秘密拿到手的啊!”
祝余哪里知道人间与神界居然有许多不同,挠挠头不解道:“他们怎么能去抢别人东西呢?这样是不对的!”
寅离几欲吐血,说道:“因为你的力量已经能超脱生死,这便是世间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祝余想到那个村庄,为了能活下去的那些人干的事,遂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以后不再在别人面前随便拿东西出来了!但是我来此间本就是为了传道而来,不显示力量是不可能的!”,又心想,自己在三清境卡了多年,俗称最弱小师弟,也就是在人间显显威风,要是真有厉害的妖魔,还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看来还得抓紧修炼了,再不能睡懒觉了。
寅离神色复杂,说道:“力量,是不会显露在人间的!因为当权者将这些力量全都掌握在高阶位人的手里。百姓之流,哪里会知晓这些!你不信你问轩辕重!”
轩辕重颔首道:“我家祖传有一部拳王谱,确实并非外人能研习!”
寅离又说道:“当今世上最厉害的,乃是皇室之人才能学的金乌炼日真经,传说练到极致,能蕴育,超脱生死!当然别的家族门派也有相类似的功法,但是都是密不外传的!神之道,更是缥缈难觅,从未显露人间!”
轩辕重接着道:“老师,自古以来,世人愚昧,根本难以教化!奴隶之流,更是猪狗!世间之事,上苍早已注定,您何必费这个劲儿?”
寅离神色复杂的看了轩辕重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祝余沉默了会儿,说道:“我见过人间,也知晓地狱!那么人间便只能是人间,怎么能人间也是地狱呢?我来此处,便知此事艰难,我不会知难便退!须知救世人是救,救一人也是救!我若不来,你便已经死了!我来此,能救你一人,便能救两人,许多人,终有一天,世间都能得救赎!即便救不了世间所有人,至少也救了你一人!足矣!”说完他觉着自己今天真是有文采,留下一个缥缈背影给那二人,溜溜达达出门去吃馄饨。
寅离叹气道:“我先前觉得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没想到原来他是如此了不起的人!”
轩辕重被祝余所言冲击,神思不属,闻言下意识的说道:“老师自然是了不起的人!”
寅离摇头道:“在你们这些人看来,恐怕只有你们自己才能算是人吧?凡尘俗人奴隶之流,恐怕在你心里,也不过是猪狗尔尔!”,说着他摇晃着出门去了。
轩辕重回想起幼年时,每当病痛折磨,难以自持,自己对那些小厮又打又骂,摔了不知多少金银玉器,撕的古玩字画不知凡几幼时上下马车所踩踏的背脊,在他看来就是一个会移动的板凳,从来不曾觉得有何不妥军中战败的敌方奴隶,无事时便让军士与其练手,死在剑下的亡魂千千万万又想到初见老师时他蹲在地上理所当然地洗碗,想到他一指拈花时无人能及的风采,想到他如稚童般与寅离抢夺馄饨,想到他满不在乎便把大荒神王笔给了寅离种种种种,冬日的阳光并不温暖,寅离的话却让他瞬间暴汗如瀑。
寅离也留下个背影给轩辕重,提溜个菜篮去菜市场了。
轩辕重踌躇半晌,心下有所决断,所以当祝余端着馄饨晃回来之时,便见轩辕重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郑重拜礼道:“请老师传我道法!”
祝余被吓一跳,心想一大早就给我行这么个大礼实在是怪别扭,他说道:“起来起来!怎不见你昨日风采?”
轩辕重面色一紧,想到昨日那碗馄饨,更加不敢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