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拿了一只虾,慢慢剥壳,细嚼慢咽,道:“我想了很久,传道的事,还是比较简单!”
寅离望向他,实在不指望他能出什么好点子。
祝余吃完一只虾,拿了帕子擦干净手,抹抹嘴,学着天华天尊讲课的模样,道:“你们不会真觉得是个人就能修行吧?老实说,确实大部分人都能修行,都有活死穴!可是受功法限制,年龄限制,资质限制,心性限制等等诸多因素,能修行的人并不多再者,修行不如逆水行舟,没有那么轻松,能忍受肉身重组的人,真没几个!便是神,也有熬不过去便放弃修行,安安稳稳度过千把年寿终正寝的!修行,说的神乎其乎,本质上却是将自己不断重组,从而进化为更高等的物种!人神两族,同根不同源,人要走的路更加漫长先成神,再以神体进化!修行之路,神族出生就已经走了一半了,而人族却要从起点开始神之路尚且荆棘重重,难成正果,更何况人”
望向轩辕重,他道:“阿重你托了雏华之福,早不是凡胎肉体,故而虽已成年,稍加手段,却是修行无妨!”
寅离就不消说了,祝余心中生出羡慕嫉妒,摇摇头直接略过去。
他对着鹿黎,道:“至于鹿黎,或是幼年有奇遇,本身资质也不错!所以在我的灵丹妙药超强功法的加持下,依然可以修行!可别的人,我真的没有那么多灵丹妙药若真论起传道修行之事万中择一已是万幸!”
“当初将大荒西经给了白云飞,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者是那时候的错觉吧!”,他想起那日,他模模糊糊看见白云飞立于星空间,杀得披头散发面目模糊,心中一动便将大荒西经给了他。
祝余面色有些愁容,抬眼犹豫道:“再一点当初我们讲的是以神道为诱饵,实传人之道!如今,世人真正想要的,却是修行天人之道我有些担心!”
众人神情一震,如惊天霹雳是啊,人之道尚未传下,却早已忘了立学之本是因什么,变成了如今这般?
寅离心中恍惚,与轩辕重面面相觑:对啊!怎的忘了初衷?
“我虽来人间,却实在没有办法随意传授师门绝学!只能将大荒一些废弃功法传下你们也莫要以为这些功法就不行了,神之一族,最初修行的便是这些功法!随着天才一代代更迭,他们创下了一本又一本了不得的功法,开辟了百家争鸣的修行时代,因此从前的那些便逐渐无人修行了”
寅离点点头,心中有些悔恨,神色黯然,道:“无妨!我们懂得的!”
轩辕重原本对师父逐渐失了敬畏之心,此时却又深深觉得,这样的师父才让人敬畏不是他的能力,而是他的品格。
他能坦荡荡的说:你们不是别人,我对你们好,但是我没办法对所有人好!希望你们理解!
鹿黎真正明白祝余了,眼眶微红,道:“对不起!阿余!”
祝余摇摇头,道:“我所行之路,我早便知晓,不出所料,将来必定人神共弃!有你们同行,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便没办法再回头了!”
轩辕重朗声笑道:“老师!若无老师,重现今恐已是一捧黄土!从前此后,重矢志不渝!”
寅离点头,只道:“阿余我最近对不起!”
祝余笑笑,淡然道:“无妨!设立一些关卡,专挑那些心性资质德行皆为一流的人,再由他们传承下去!自也能解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吃饭吃饭!”
鹿黎点头,道:“传道面一下小了这么多,那就好办多了!”
祝余埋头吃饭,心道:虽然我说的都是正理儿,可不给你们点儿颜色看看,这地位每况愈下,要不得!要不得啊!
在大晏国倾国之力的帮助下,诸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各国最终议定,在大晏成立天下书院,祝为院长,先以学,后听道。
因着现在已十月,时间仓促,开学时间便定在来年开春后,办学地点几经商议,最终轩辕重拍板:定在第一片叶子上。
原先他们便住在第一片叶子上,现如今有办学之需,众人不得不再次搬家最上层的叶子。
冲天大罗王被祝余布了空间阵法,将星球另一端的空间与大司马府上空折叠,因此只有半截生长在空中,另半截在星球另一端,令人啧啧称奇他自己琢磨了许久,居然整出了空间折叠之法,不得不说祝余闯了这么多祸,却是从中学习了许多从前怎么都学不会的术法!
冲天大罗王枝叶尽头挂着许多星体,因着太过遥远,仿佛她结的果子,五光十色,只是碍于一些缘由,只得祝余等人能够欣赏如此奇观。
原大司马府,被迅速修整重造,虽无甚金玉之气,但作为全世界前来选拔之人的临时住所,也算是屋舍俨然,颇有风骨,再不复从前荒凉景象。
却说事件发生当日,在全世界沸腾的那一天,有一男子穿着一身睡袍,手里拿着个酒壶,望望身前的贤王府,再望望晏京上空的藤蔓,觉得自己心肝脾肾脏无一不痛,他愁眉苦脸半晌,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谁知道你会打破我的全盘计划?如今可让我如何是好?”
想了半晌,叹气道:“罢了罢了!以后再说吧!”
达志贤王尚不知那日祝余的出现救了自己一命,随之一起欢欣鼓舞,准备将自己两个儿子送入天下学院。
且不提便是那日起,每年的七月初六,被定为了神降之日,只说自神降之日始,京都杀人狂魔便销声匿迹,世人都言天人降世,妖魔无所遁形,争相歌颂,传的愈发玄乎了。
值得一提的是天下书院这个名儿太大,祝余坚决不同意,最终经过数月商议,终于在开学之际,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