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祝余酣睡,老树桩缝制大花裤衩,一不留神被这个世界吞噬那一瞬间,在遥远的东荒星域正与祝灵域下棋的东荒大帝,放子的手凝滞了一瞬间。
他轻轻放下,棋盘上传来钟罄之声,煞是悦耳,缓缓道:“祝余失踪了!”
祝灵域眉毛一动,手搭在棋盒上:“如何说法?”
祝时乙凝视着棋盘,他被祝灵域步步追击,眼看就要输了,缓声道:“着朱獳、峳峳、勾匪三人,携十三神将,百万长生”
他顿了顿,道:“即刻前往十八色山,救帝子祝余!”
他声化万千,在东荒每个角落里响起。
都说东荒大帝是四荒最强,可他强在哪里,无人知晓,如今随口一句便是百万长生境,要是传出去,怕不是要天地大动,诸天都要颤抖起来。
天神朱獳正在逗自己小孙孙,猛听此言,手心一紧差点将小朱獳勒死,忙慌里慌张哄他:“莫哭莫哭祖父不是有意的乖乖”
这东荒看来要变天了!
依大帝早前之意,可不是这般打算!
祝灵域落下一子,露出个笑容:“父亲,你输了!”
棋盘上不过寥寥几子,他却言东荒大帝输了,可奇妙的是,祝时乙也微微颔首:“是输了!”
天心之算,勿须满子!
两人缓缓捡着棋子,空气中弥漫着沉默。
祝灵域低着头,某个角度看去,竟然与祝余相同异常:“不是他就是我!我不愿是他,那便只能是我!”
“且我身患重疾,莫要浪费了!”
祝时乙道:“你样样皆比他强,我只是有些遗憾”
祝灵域回想着那素爱撒娇耍赖的弟弟,嘴角露出个柔和微笑:“要是找到了十八色山,等我走了,再放他出来吧!就说我云游四海,归期不定!”
祝灵域怔怔发神,连祝时乙何时离去都不知,他独自坐了很久,坐到黄昏落星月起,方才从袖中掏出个小鼓,轻轻转动着,那小鼓便发出清脆的音乐来,轻轻柔柔叮叮咚咚,像是哄婴孩入眠的物什。
他心想,叨叨的确是样样不如我,可他只一样比我好,那便样样比我好!
祝余不晓得外界有一群找他找得浩浩荡荡的东荒神将,也不晓得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让东荒大帝都慎重起来,他这会儿正被那救下来的道人们拉着去了营地。
说是营地,不过是合千人之力清理出来的一片空旷之地,祝余甚是满意他们将骨沙血肉都清理了出去,只留下乌黑坚硬的岩石,看起来清爽多了!
祝余摸着下巴,想了想道:“老枫树,把你的积藏拿出来!”
老枫树瞬时跟炸了毛似的捂着肚子退了八丈远:“休想!”
祝余一招手,老树桩便落到他手里,倒提着一阵晃悠,从他裤腰带里乒乒乓乓落出小山般的物件来。
那被他救下的道人们瞠目结舌:灵液,灵宝,灵花灵草、无数辟谷丹、伤药、衣物
抖了一阵,再抖不出来东西,祝余挑挑拣拣,取了几块晶石,布了阵法,空中立时出现一个温黄屏障,将乌烟瘴气的外界隔绝开来,内里一片清明。
老树桩扒拉着剩余的东西,哭嚎着:“你敢!你敢再动我就死给你看!”
祝余摸摸他头,哄道:“枫树啊,你看看他们!”
老树桩泪眼朦胧望过去,见一片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正期期艾艾不安搓着手,好似羞于见人般!
“大家都是神族,不得相互关照?你是准备抱着你这堆宝贝独活?此地诸事不明,还要多多仰仗诸位道友,不可擅贪!”
老枫树觉得颇有道理,正要捐出来,猛地一个激灵:“那为什么是我?你呢?”
祝余提着他萝卜缨一阵摇摆,露出个失礼的笑容:“我早就告诉过你,勤加修炼,好处多多!”
老树桩被他笑的一愣一愣的,便见祝余摇头晃脑一边走一边道:“嗯嗯嗯”
众人正自迷茫,便见他脚下步步生花,绽放出土壤绿地来,一片片宛如潮水般荡漾而去,在这晦暗的幽冥中,盛放出生的气息
事后老枫树问他:“你嗯嗯嗯什么呢?”
祝余尴尬道:“本是想拽个文,七步成诗,没想到走太快,愣是走完都没想出好句子来”
老枫树:
众人目瞪口呆死地生花不说,这片绿地周围拔地而起一圈高高的围墙,将这世外桃源与世隔绝。
祝余拿出匕首,在墙上龙飞凤舞一番,便见上刻:祝余到此一游!
老枫树立时尖叫起来,捡了无数石头砸他:“你这骗子,你不是叫寅离吗?”
祝余抱头鼠窜,万万没想到竟然漏了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