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叩叩叩!”
“叩叩叩!”
……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屋内主人恼火喊道:“谁啊?大晚上的,别急别急!来了!”
他拉开门,“砰”地一声又关上:“年龄大了出现幻觉了?”
“砰砰砰!”
外头有人边敲边喊:“开门开门!”
……
他再次拉开门,仔仔细细看清楚了,正待关门,一只脚劈进来卡住,一把剑抵在他眉心:“叨扰了!”
几名客人扒开主人,不请自进,摇摇摆摆进屋找椅子坐了:“茶!谢谢!”
他木着脸皮端上花果茶:“几位有何贵干?”
为首的女子面容阳光明朗,闻言露出八颗牙齿,龇笑道:“你拿了我的东西,害得我们如今成了这个鬼样子,你说我们有何贵干?”
主人颤巍巍,声色嘶哑:“年轻人,你看我这头发眉毛胡子全白了,已是暮年残喘,行将就木,我能拿你什么东西!”
金阳手腕一花,剑锋直指白胡子老头:“我问你答,若有半句不实,你这龟甲就不用继续背着了!”
老头一怔,迷迷糊糊道:“好好好!你说!”
祝余与金阳对视一眼:这老头如此好说话?
“此处是何方圣地,为何只你一个男人?”
老头咧嘴笑了:“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如此简单!好说好说!此乃圣地!何方圣地?咦?什么圣地?”
他提起壶,往众人杯子里倒茶:“来者是客!来者是客!几位远道而来,老道不甚欢喜!哈哈哈哈!多吃点多吃点!不过这做衣服嘛,我是不太懂!几位若是有需要,就去花婆婆那里!”
祝余端起杯子,准备一饮而尽:“也是……”
他笑眯眯地站着,眼神里充满了慈祥关爱:“你们这几个孩子也真是的,刚幻化成人形,也没说扯两块布遮一呜呜呜……”
说时迟那时快,在祝余端杯老头笑言的一瞬间,老树桩与金阳一左一右,身形如电,一个突生枝丫钳制住老头四肢,一个提了剑横在老头脖子上,祝余端了茶杯提起茶壶在空中拉出虚影,往他嘴里使劲儿灌:“喝喝喝,你倒是给我喝一个!”
“呜呜呜……”
老白龟眼泪哗哗,硬是被逼着灌了两壶茶……
祝余三人得了手,出了口恶气,放他得了自由,蹲在地上哭天抢地,指责众人惨无人道欺辱老人,祝余掏掏耳朵,在他屋里四处溜达,满意道:“这屋子居高临下,四面通风,南迎星光,北拥长河,甚合我意!甚合我意!”
金阳点点头:“那就先在此住下吧!”
老白龟愤怒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老夫多年清白毁于一旦,你们谁给我赔?”
老树桩一巴掌给他拍龟甲上:“老子告诉你,老子当年也是九尾座下一神将!你看看老子如今这形容?劝你个乖,莫要惹我家大老爷!左右你也跑不掉,不如老老实实加入我们阵营!回头还有机会出去!”
那老白龟哭声戛然而止,收放自如:“出个屁!这落日荒冢有来无回,管你什么神将圣人,来了就别想回去!”
祝余手指点着桌子,沉思半晌,道:“我问你答,莫要废话!再犯痴呆……哼!”
老白龟点头如捣蒜:“好好好!”
饶是他保证得快,可这家伙痴呆是真,他们方才一路问过来,也打听了他不少事,晓得他一贯记性不好,不然方才就不是灌两壶水那么简单了……
“此乃荒冢内部,可是?”
“是!”
“进来的人,只要吃了他们的东西,便会变成女人,可是?”
“不是!”
“嗯?”,祝余三人面面相觑:“不是?”
老白龟摇头:“不管你们吃不吃她们的东西,你们都会变成女人!”
祝余张大嘴他一直以为是吃了她们的东西才变成女人的!
老白龟索性道:“这个世界是不允许男人存在的!它的法则就是如此!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抵挡!就同飞鸟不能潜水,游鱼无法飞天一般,男人在这里无法存在,要么变成女人,要么……枯萎!”
金阳提剑:“胡说!那你是如何存在的?”
老白龟哭唧唧道:“我有龟甲啊!要不然早就……”
祝余盯着他脸上的褶子,越看越是心惊:“你……你莫不是……”
他猛地站起来,失声道:“唠唠?”
老白龟龟壳一颤:“你你你……你是谁?”
祝余见他吃惊的模样,比他还震惊:“我我我……我是祝余啊!”
老白龟四处张望,瞠目结舌:“叨叨?”
这个小名就是这家伙喊出名了的,真人无疑……
看着那两个前一刻还你来我往互相欺瞒尔虞我诈下一刻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家伙,金阳与老树桩面面相觑:人生三大喜,他乡遇故知?
“……呜呜呜……你不晓得,我当年招摇山拜师未遂后,便来了这落日荒冢,那之后便没出去过了……呜呜呜……”
祝余眼泪哗哗的,拿了帕子给月无疆擦脸:“莫哭莫哭!你哭我也难过,你这是倒了什么大霉啊……”
月无疆扒拉着祝余赤裸的手臂,抽抽噎噎,实在不像个老者模样,倒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