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吕超的魂魄被五条黑色锁链死死钉在地上,他的尸体还是新鲜的,被人像丢垃圾一样随意丢在一边。
已经2个小时了,吕超被钉在那法阵中,觉得上天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自己的生辰自己记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是九世宿命魂,自己入门时,他的师傅就曾为他批过命,说他天生命犯小人,是个自卫自护的命格。
所以他从入门起就性子独,尽管面上与那些同门温和相处,但他骨子里是瞧不上那些人的,尤其是做了掌门嫡传弟子的那几人,他们平庸又无能,凭什么就能得到天师门的真传,还有那些与自己同一个师傅的师兄师弟,呵,说什么一家人,到头来还不是背着他在师傅面前百般讨好献媚,都想独吞师傅的毕生所学。
明明大家做着同样的事,那个死老头为什么只对他格外防备,分明那几人已犯了错,那老头还死撑着不肯教他天师门的至高符咒法门。
他们该死!吕超想。
他的脑子已有点混沌,他似乎感觉到了另外几个人深重的怨念和愤恨,那些都渐渐让他迷失神志。
那阵法外站着个人,似乎在跟人讲话,这阵法很大,却并不阻绝声音,他隐约听见那人说了他的名字,仿似还重新推演了他的命格。
九世奸邪!
他分明温和如玉,怎么会是这样不堪的命格,他不是那样的小人,绝不是!
“你生就一颗反复多疑的心肠,应的是南斗魔星的命格,天生带邪带怨,别人的怨气都要引导,方能心魔渐生怨念缠魂,但你,”那老人用冷漠的双眼看他,缓缓抬手,一点一点用充沛的灵气戳破他的丹田,口中还缓缓道:“不用,那魔星命格本就是为邪阵而生,我白日传你道法,你有多欢喜,此刻就会多怨我。”
吕超感觉自己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捏住了四肢,眼睁睁看着白日方才由那人修复好的丹田在他指下一点点碎裂,白日还在那人指导下汹涌游走的灵力先是暴走冲击四肢百骸,再慢慢的、慢慢的归于平静,不溅起半点涟漪。
吕超忍不住绝望,他白日才从那人口中获得无上秘法,似乎窥见了登临绝顶的门径,他甚至已经想好要怎样将那些欺辱过他的人踩在脚下,抽筋扒皮,他想好了他光辉的未来,他满面喜色,却也不过才过了几个小时,他虔诚的追随着那个人来到镇安寺。
那人分明前一秒还在给他讲述法门符咒,下一秒却骤然出手,不咸不淡就废掉了他的修为为,毁了他的道基。
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吕超恨的眼都红了,满心满眼都是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可他还是听见自己哆嗦着嘴唇,问:“为什么?”
那人一点都没吝惜言语,一点不像他认识时那严肃寡淡的老人,他说:“吕超,你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听见那人口中淡淡的说着那些天方夜谭的话,分明他与那人是一个阵营的,他才是捕猎者,他给那余薇种下怨种,甚至不惜自降身价向一个凡人动手,想尽办法让那杨佑嘉手沾鲜血魂生怨念,还为他夺了林樊的灵慧魄,将林斐推进不可自拔的地狱,到头来,他居然也是棋子?
他不甘心!
吕超的眼睛都发红了,口中发出呜呜的呐喊,拼命挣动着,仿似最后一丝清明也被心底那满灌的怨念冲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