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郝村长很顺利地把老叔请来。
李小琴详装没看到,默默跟随大部队往山上走,不言不语,纯良的模样。
芭蕉村地处西南地区,海拔千米左右,虎崖是整个州最高海拔,最顶峰得两千五百多米。
早上的村子白茫茫一片,好似蒙上了几层纱幕,越往山上走,浓雾缭绕,似迷宫,一米之外压根看不见。
此时距离虎崖也就两三百米的距离,为了安全考虑,郝村长呼吁大家就地歇息,等日出浓雾散一些再走。
家里婆娘勤快的几个干部,这时候从口袋里掏出食物来吃。
一个年纪稍长的汉子,看向旁边抬手擦拭额头汗水的李小琴,邀请道:“娃儿,累了吧,吃一口。”
李小琴看向他,是个快四十的人,叫王大胆,按照辈分得喊一声叔。
上辈子虎崖那件事情发生后,她被村人明里暗里地撵,对村里人虽称不上怨恨,但也没啥好感。
这会的她还未彻底甩掉邪灵附体的屎盆,但王大胆竟递过来半块烙饼,让李小琴心里好生感激。
这是她两辈子遇到的第一个暖心人。
李小琴感激地对王大胆笑了笑,说道:”王叔,你吃,早上我吃得可饱了。”
这年代,好多人家吃不饱,都去地里挖野菜将就,烙饼算是金贵的,就算真的嘴馋也不好意思接啊。
可朱寡妇并不这么认为,昨晚到现在肚子没进一粒米,散发香喷诱人味道的烙饼,勾得她心痒痒的。
朱寡妇嘴巴一撇,扫向王大胆,阴阳怪气地道:“这一共有俩女的呢,光给她不给我,我说王大胆,你跟周瘸子一样眼里只有年轻小姑娘吗?”
周瘸子是个好色变态,没事就蹲在家门口,有年轻姑娘和小媳妇路过,歪脑袋使劲儿往人家裙子底下瞅。
这是暗指王大胆也是个好色变态。
“你,你这妇女主任”王大胆气得不轻,眼瞪着朱寡妇,好似要喷出火焰一样。
然而,他刚刚开口,李小琴就拉住了胳膊。
王大胆是好心好意给自己烙饼,朱寡妇是嫉妒也想吃,但嘴巴不干净,一张口就喷粪。
李小琴明白,这时候不出声,传出去对俩人名誉都有损。
对付朱寡妇这种嘴巴欠的,她来就行。
“朱主任,王叔家底薄,这大家都知道的吧?王叔给我分烙饼,是看我年纪最身体最弱!你一个满肚子油水的胖子,贪睡懒觉,不起早做饭,现在为吃一口烙饼,就往我跟王叔脑袋上泼粪,你要脸吗?!“李小琴大声地骂。
朱寡妇一张脸燥得通红,张嘴就要反驳,就见李小琴眼眶忽然泛红了。
李小琴眼中有充盈的泪光,咬着下唇,倔强地道:”在场的叔叔伯伯们,你们也看到了,朱主任为吃一口烙饼,往我和王叔身上泼粪,村里要真传出什么,就是朱主任说的!“
见状,村领导们根本没法多想,下意识地说些安抚的话,“小琴啊,莫难受啊。”
还有人朝朱寡妇瞪眼指责,“满口不道德的脏话,像个妇女主任吗?”
朱寡妇简直难以置信,明明自己被骂不要脸,一肚子委屈,为什么李小琴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