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大米都是比较奢侈的粮食,小麦更少之又少,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白面吃。
毕竟,小麦是产量最低的,七十年代都是集体劳动,大家习惯出工不出力,秋收非常低。
要是这年遇上干旱天气,就甭指望秋收了。
家里的小麦面,是爹没死的时候,从县城里花十块钱买来的,给小妹做营养吃。
没过几天爹就死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李小东有心拿白面去换钱,藏起来没让李小琴见着。
兄妹俩配合默契。
李小东搅拌面粉和水,醒面完毕后,拿擀面杖把面团擀成圆,圆形越大皮越薄。
李小琴往炤里添柴。
“妹,我上老叔家拿鸡蛋来。”李小东把擀好的面皮摊开晾在案板上,既然老叔不顾血缘关系,往后桥归桥路归路,就不想跟他客气了。
不止鸡蛋,还有香烟,水果糖,该拿的都拿回来。
“嗯。”李小琴轻轻应着,大哥能跟老叔划清界限,那是再好不过的。
李小东回来的时候,怀里挂着一个簸箕筐,里面不止有鸡蛋,还有香烟。
“妹,这香烟我等会就拿去换钱。”前两天送了三包过去,现在只剩一包,把李小东心疼得眉头拧成疙瘩。
“哥,换钱你买鸡蛋回来,咱俩现在得把身体养结实了,看谁还欺负咱。”李小琴说道。
上辈子大哥是个自卑懦弱的人,兄妹俩都遭人欺负,李小琴重活一辈子心底有恨,晓得如何强大改变命运,但大哥不同,所以得时常拿话敲打。
李小东眼底涌起恨意来,咬牙,点头说道:“妹,哥听你的。”
两碗白面面条,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美味,闻一闻都能把人馋死。
兄妹俩吃完面条,李小东拿去李二奎家刮搜来的香烟,水果糖,上村里小卖部换钱,又上村里养母鸡多的人家鸡蛋,家里只剩下李小琴一个人。
她搬来一把椅子,坐院里的桂花树下等大哥。
这会她秀眉微皱,在清理思绪。
上辈子醒过来的第二天,也就是明天,那个人就上门以带她离开村子为由,威胁强迫她发生关系。
这辈子,她已经把最关键的第一步扭转,不知道接下来,那些人和事将会发生怎样的转变?
“小琴,在家没?”郝村长的声音,一下子把李小琴拉回神来。
李小琴抬眼一眼,篱笆院门外,郝村长正扬长脖子张望,她起身迎出去,“郝大叔,进屋坐。”
“不了,叔给你说两句话就走。”郝村长摆手拒绝,看向丫头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邪灵这事在村里传了几十年,村里哪家有点灾,总有人把祸往邪灵身上扯。
这会上虎崖,既揪出谋害的幕后真凶,也破除邪灵这封建迷信,郝村长对李小琴感激不尽,觉得这丫头的表现让自己太刮目相看了。
“小琴啊,叔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不晓得邪灵闹鬼会传成啥样。”
李小琴不好意思地道:“郝大叔,您说过,指证啥都得讲究证据,我也是被逼无奈,才出了这么个主意。对了,我老叔怎么样了?公安那边怎么说?”
郝村长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叠得整齐的钞票递过去,眼透着一股歉疚,说道:“小琴啊,叔晓得你受委屈了,只是二奎打死不认账,虎崖危险,派出所同志再三考虑,就决定不上去勘察,我跟志国商议,二奎这个事情他至少赔偿你一百块钱!现在他是残废了,往后,要再敢谋害你兄妹俩,跟叔说,叔给你做主!”
今天带领派出所同志上医院和李二奎当面对质,这家伙,倒是承认脚印是自己的,但非说是之前上山采蘑菇留下的。
郝村长看不惯李二奎这幅耍猴样,气得浑身直打颤,要不是身份特殊,肯定扑上去一拳头砸死狗杂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