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3.日落西山,吾自归来(3)(2 / 2)八里少年首页

楼梯口的停车处,宁天非还没来得及把自行车停好,他的车子就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

自行车的齿轮还在转动,宁天非没有扶自行车,他淡定的把耳机摘下来塞进挎包里,一双宁静中透着寒冷的眸子阴沉的盯着薄衫清,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漠道:“你他妈有病吧。”

一语激起千层浪,尤其是宁天非这无害的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偏偏吐出了最欠揍的话,直接把薄衫清的怒火飙了三个档。

“我大爷!”骂完这句话,薄衫清直接冲上去上了拳头。

犀利的拳横扫过宁天非的侧脸,宁天非往后一躲,嘴角马上泛起了淤青。他动了动手腕,把挎包扔在地上,抬脚朝着薄衫清的肚子踹去。

薄衫清没来得及反应受了这一脚,他捂着肚子往后退了两步,眼神凶狠的盯着宁天非的脸,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人一定是练过,不然出脚的速度不会这么快。

李裴枫事不关己的停好宁天非的自行车,戴着耳机听着歌,倚在学校围栏的铁丝网上目光淡漠的看着打架的两个人,上前帮劝的意思也没有。

薄衫清再次挥起拳头,宁天非手疾眼快的抓住他的手腕,一拳狠狠的砸向他的腋下,几乎是同一时刻,薄衫清抬脚踹向宁天非膝盖窝,宁天非膝盖一软,抓着薄衫清的衣服就把薄衫清压在了地上。

周围看热闹的同学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就是一个帮忙的也没有,就连李裴枫都慵懒的靠在铁丝网上,眼神一点波动也没有。二中的老大,除了李裴枫敢碰,就剩下初来乍到脾气暴躁的薄衫清,剩下的人谁还会上来瞎凑热闹?

薄衫清揪着宁天非的脖领子,咬牙切齿道:“我的行李箱呢!”

宁天非的脖子被校服领子束缚着,脸上出现了不正常的红色,但那双眼睛依然淡漠,“哦,原来是你。”

不冷不热的话再次刺激了薄衫清,他现在已经濒临暴怒的临界点,宁天非这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像是一个火柴,直接点燃了他最后的引线。

薄衫清抬起拳头一拳砸向宁天非的下巴,怒吼道:“我他妈去你妹的,我问你我的行李箱呢!”

宁天非动了动被砸的下巴,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他闷声道:“不知道。”

“我大爷!”

薄衫清刚要抬拳,宁天非两手抓着他的手腕用力一拧,薄衫清痛的眉头都拧成了个毛毛虫的形状。

他抬起膝盖直直的顶向宁天非的后脊梁骨,巨大的冲击力让宁天非措手不及,后脊梁骨火辣辣的疼痛,薄衫清的手腕也没了力气,他的膝盖也被宁天非身上的骨头顶的生疼。

正当两个人怒视着对方,谁也不肯松手的情况下,徐康明这个救人于水火的“天使”终于赶到了。

李裴枫看到徐康明时先是嘴角一怔,然后那抹怔愣换成了晕化不开的笑意。他把耳机塞进书包里,朝着徐康明的方向走过去。

这张牙舞爪的动作,恨不得把宁天非从地上拖起来揍得个半死不活的人,还真是让他看着不舒服。

徐康明见他家薄衫清被人压在地上,他整个头皮都发麻了。极速冲上去,抬脚就要往宁天非的身上踹,脚连宁天非的衣服都没有碰着,他就被人揽住脖子,生生的往后拖。

薄衫清看了徐康明一眼,抬起膝盖撞向宁天非的小腹。宁天非往后退了一下,薄衫清直接推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李裴枫从后面用胳膊压着徐康明的脖子,他本来就比徐康明高,这样直接把徐康明的后脑勺贴到了他的肩膀上。徐康明手指狠狠的掐着李裴枫的胳膊,怒目圆瞪道:“李裴枫,你他妈放开我!”

李裴枫下巴搭在徐康明的肩膀上,嘴唇几乎贴近了他的耳边:“他们两个的事儿自己解决,你现在插手算个屁,何况还是你朋友先动的手。”

徐康明被那阵热气熏的一阵哆嗦,他抬起胳膊肘撞向李裴枫的胸膛:“放屁,你他妈放开我,别他妈对我耍流氓!”

场面已经乱了套,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吵的薄衫清脑仁疼。

宁天非双手抱胸站在薄衫清的对面,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那双眼睛却依旧淡漠,事不关己的模样简直和李裴枫刚才的模样如出一辙。

他不嫌丢人,他最厉害的就是脸皮厚。

薄衫清已经被周围的人看的头皮发麻,他最讨厌被人当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观赏,现在这些人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刻在他身上。

他指着宁天非的鼻子,磨了磨尖锐的牙齿道:“别他妈得意,等着我去找你。”

“随时恭候。”

薄衫清瞪了他一眼,走过去一脚踹向徐康明的大腿,徐康明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那双朝他袭过来的脚,李裴枫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拽着徐康明的胳膊往旁边一推,那脚踹在了李裴枫的大腿上。

薄衫清揽过徐康明的肩膀,朝着李裴枫竖了个中指,揽着他家孩儿潇洒离去。

没走了两步,宁天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位同学,我没有妹妹。”

薄衫清回头怒瞪了他一眼,宁天非两眼一斜,踏着悠闲的步子进了教学楼。

李裴枫活动了下大腿,淡淡的瞥了徐康明一眼,跟上了宁天非的脚步。

去教务处的路上,徐康明被他家三爷儿差点勒断了气。

“三爷儿,你勒我这么紧干什么?”

薄衫清勒住徐康明的脖子又收紧了一分:“再不勒紧了,你这人就叛变了。”

“啥意思?”

“刚勒住你的人对你有意思。”

“你开什么玩笑,那王八蛋就他妈对我耍流氓,”徐康明抬头看着他家三爷儿,“你刚才那一脚不会是故意的吧?”

薄衫清斜了他一眼:“你说呢?”

徐康明这下彻底无语了,从他进二中的那天起,李裴枫就不知道抽哪门子的风,整天在他眼前瞎转悠,还时不时的对他耍点流氓。虽然李裴枫对他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流氓也只是说话上的,但他就是不舒服,见了李裴枫就躲着走。

徐康明这话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于是他选择了另一个话题:“三爷儿,你找的那个人就是二中的老大宁天非,那勒住我的人就是他的兄弟李裴枫。”

“别他妈给我扯话题,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

徐康明欲哭无泪的瞧着他家三爷儿:“这我真的不知道,他又没直接跟我说过,我怎么知道?”

“得,”薄衫清放开了徐康明,“自己的事儿自己掂量着来,徐叔可不像我家老爷子那么开放,但你也别委屈自己。”

“说哪儿去了,我是个纯种的直男好不好,掰弯这种事能在我身上发生?想都不要想。”

薄衫清笑了笑没说话,他脑中还清晰的浮现着李裴枫的眼神,一种掠夺的、毫不掩饰的征服。

到了教务处门口,薄衫清让徐康明在门外等着他,他一个人走了进去。

教务处处长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穿着黑色外套,梳着小平头。

薄衫清进来的时候他正埋头批着作业,薄衫清都能看见那作业上鲜红的叉号,简直霸满了整张纸。

张铁树皱着眉头,眼睛里映出的都是红红的大叉号。

薄衫清咳咳嗓子,低声道:“老师,我是刚转来的学生薄衫清。”

没声音。

薄衫清扣了扣桌子,大声道:“老师,我来报道。”

话刚说完,张铁树大手一挥,一本数学书朝着薄衫清的胸膛直直的飞过去,“等着,没看到老子在批作业吗!”

薄衫清怔愣的看着从自己胸膛上滑落的书,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用书扔他的是一个老师。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中的老师原来也这么猖狂。

薄衫清了无事事的待在原地等了几分钟,直到张铁树把最后一本作业拍在桌子上,他才再次上前:“老师,我来报道。”

张铁树揉了揉太阳穴,打量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首都薄家的三公子是吧?”

“是,不过老师不用特殊对待,在这里我只是薄衫清。”

“这我知道,你二哥都跟我说了,让我必要的时候可以收拾你。”

薄衫清:“……”他家二哥还真是关心他。

张铁树站起来拍了拍了薄衫清的肩膀:“行了,你以后就是我班的学生了,我姓张,叫张铁树。听说你成绩还不错,过一段时间就是期末考试,让我看看你的成绩有多不错。”

“铁老师,你觉得我学习好会来这里吗?”

薄衫清唇角一勾:“花老师,您说的可真对。”

张铁树笑着耐心问:“怎么又成了花老师?”

“千年铁树开花,你都把话说成花儿了,能不叫花老师吗?”

张铁树拍着桌子哈哈一笑,爽快的拽上薄衫清的胳膊,把刚批完的作业塞进了薄衫清的怀里:“走,我带你去认识认识班里的新同学。”

话说薄衫清活了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遇见一个像张铁树这样的老师,一会儿烦躁不堪,“老子”这个词都能从他的嘴里蹦出来,一会儿又跟个有耐心的好老师似的,但张铁树确实是薄衫清喜欢的那类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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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出门,薄衫清就发现了孤零零的靠在墙角的行李箱,宁天非那张淡漠却时刻都在挑衅的脸又冲上了薄衫清的脑子,还没来的及愈合的心情一下子又被捅了个大口子。

薄衫清抱着作业本,腾出只手捏着棒棒糖,指着行李箱说:“老师,这行李箱哪儿来的?”

“昨天下午不知道哪个混小子把这东西放在了我办公室门前,我就把这东西弄了进来。”

“这是我行李,我昨天弄丢了它。”

“哦,”张铁树拍了拍薄衫清的肩,“先放这儿吧,等下午放学的时候再拿走,先跟我去班里。”

刚一出门,第一节课的铃声就响了。

徐康明仿佛没有听到铃声般的低着头摆弄手机,抬起头就看见张铁树瞪着圆眼睛怒视着他:“徐小子,你在这儿干什么,给老子滚回去上课。”

徐康明:“马上!”拿着手机朝着薄衫清使了个眼色,在张铁树上脚踹他之前溜烟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