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
剑锋这还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呢,甚至都没看清楚母亲的身影,只是瞬间就感觉到,整个脑袋嗡得一声就开始无限麻痹。
甚至能感觉到令他整张脸无比生疼的巴掌,还带着些洗衣粉水渍的冰凉感。
母亲的巴掌犹如暴风雨一般倾斜而下,而剑锋的鼻子也跟着出血,出血这种事,倒不是很严重,毕竟这比起在木柴市场做体力活的父亲打起他来,这简直都是温柔的天堂了。
但为什么打他?其实对此剑锋他还真的一无所知,只是过了好大一会,母亲才停止殴打,模糊中也看到了母亲那张被气得发紫的脸庞,甚至青筋暴露。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被气得呼吸急促,而剑锋却放下钢笔和笔记本于地面上,懒得去观察这个犹如地狱般的家,而是径直走到水龙头边上,开始放水清洗自己的脸庞与鼻孔。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止住血,这样或许一切就会如此结束吧?
但是在朦胧中,剑锋看到母亲把他的钢笔与笔记本扔到门外去了,瞬间剑锋他就失控了,因为这钢笔在剑锋他心目中的地位,那完全是凌驾于母亲与父亲,奶奶以及这个家……所有一切的地位之上的存在,除过文静以外,任何人对这支钢笔做出粗暴的事来,剑锋他会瞬间产生深不见底的杀意的,而再者说了,文静肯定不会做出如此粗暴的事来。
故此只见剑锋大声吼道“操你妈的!!!”
剑锋吼完就去门口捡他的钢笔和笔记本,而母亲破口大骂“反了天了,敢骂我?你个杂种!!!你等着晚上你父亲打你吧,一天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用我的,现在还开始骂我了?你是不是还想杀我呢?”
而剑锋知道他不能动手打母亲,虽然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一拳就放倒她,但这有违天理,是要遭受老天爷那无穷怒火惩罚的!
再说了,他张剑锋本来就是这个女人生的,不管他在这个世界上看到了什么样的美丽与肮脏,这完全都是母亲和父亲给的机会。
故此这一完全无法改变的理论变成了,母亲与父亲对他有了绝对的生杀大权。
剑锋没有还手,虽然他真的想还手,甚至此刻杀意滔天,但他只是捡起钢笔和笔记本,站在门口恶狠狠得说道“我他妈的本身就是个杂种,你妈的!你以为你是个好东西?”
母亲是要追出来打剑锋他的,但是剑锋他直接将木门关了,然后从外面把门上锁,只见母亲在里面骂剑锋的话此刻冲破云霄。
是的!母亲是西村出了名的泼妇,名扬十里八乡,所有人都不愿惹母亲的,否则母亲会坐他家门口骂他个狗日的十天半个月的。
但这都是小事,母亲之前打爷爷奶奶时那才叫霸气,剑锋只记得奶奶和爷爷的两腮都被母亲的指头,生生抓穿了,爷爷和奶奶因为疼,这才喝了几个月的面糊。
这怪母亲吗?其实也不是,所谓可怜之人定有可恨之处,听说爷爷和奶奶一直都对母亲不太好,不过那事是剑锋他出生之前的事,所以是真是假倒不好判定。
只是根据这些年奶奶和姑姑以及大姑妈的负面劝导,剑锋认为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甚至二伯一直劝导剑锋他杀了母亲和父亲,更为这事加上了一层可信的因素,而且二伯这个以为他是天王老子的人,也无情得打过父亲,当然父亲没有还手。
现在剑锋越想就越觉得他脑袋生疼,甚至因为方才母亲下手有些重,这会整个脑袋还在嗡嗡作响,鼻血还在流,这会都流在牛仔衣上了。
只是现在剑锋在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小心翼翼的在检查钢笔是否有破损,虽然地面是泥土的,但是剑锋他可不愿意看到如此珍贵的钢笔出现任何破损,
检查了半天发现笔帽处有一处细微的划痕,甚至瞬间就想回家把母亲当场掐死!
想到母亲骂得那些话,就会继续产生深沉的杀意,因为剑锋认为,他能活到今天除了他在母亲怀中的那些时刻以外,剩下的,这就跟母亲与父亲没有半点关系了,他是靠自己的努力活到今天的,是靠着向至高无上的老天爷无数次的虔诚祈祷,才会有了此时此刻还活着的他的。
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几口,然后准备去奶奶家,因为这个家根本他妈的不是家,不管向老天爷如何祈祷,即使再虔诚,这个地方依然是地狱!一个比世间任何地方都要可怕亿万倍的地狱。
这个地狱里所存在的最为高尚的欢乐,就是像比狗一样还卑微的挨打,而他在那个小时候大雪纷飞的夜,站在冰冷世界的垃圾堆里,从白雪里扒出半个发霉且冰冷到犹如半块冰块的馒头,那一刻是欢乐的,是开心的,是对这个世界充满无限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