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头到脚都湿湿的，湿湿的衣料紧贴肌肤，清凉之意侵入雪肌，却不似身处寒冬腊月那般寒冷，倒像是身处夏初夏末之时。

一切透着怪异，葛歆岚想睁开眼睛，看看眼下的情况，奈何双眼纹丝不动，根本不听使唤。

俄顷，葛歆岚被放在地上，身边的杂草抚过头侧，痒痒的，刺到肉里，钻心的疼痛传来。

“公子，谢谢你救了我家小姐。”

耳边传来急急切切熟悉好听，女人黄鹂般的声音，而后是一阵飞掠呼啸之声。

那说话之声入耳，葛歆岚为之一振。

尚可卿，为什么还在叫她小姐。

久久无法回神，葛歆岚有一种错乱感。

“小姐，都怪烟儿那丫头太不小心，奴婢马上去叫人。”

绿茵跪在地上，一边啜泣，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痕，嘴上说着，却并不着急，目光偷偷瞄向葛歆岚的脸，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刚刚明明见她有醒转的征兆，现在怎么没了反应？

没醒也好。

绿茵嘴角诡异地上挑，放下虚情假意擦泪痕的手，从地上起来。

烟儿！

这个久违的名字，还有头侧的伤口，以及绿茵说的话，让葛歆岚想起十年前。

听身边的脚步声走远，葛歆岚眉头紧蹙，与自己的意识挣扎，几番努力，终于挣脱昏沉混沌中的无力感，方才悠悠掀开眼皮。

入眼，湛蓝的天空，一尘不洗，深远的天幕上，淡白得好似虚化的云，轻纱般撕扯着，如雾如幻，在天空中变幻着各种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