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易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庄主,看来你隐瞒的事,不止一件。”而后定定地望住陈远山,“怪不得你誓死不让我踏入山庄。”
陈远山抹干净嘴边的血,苍眉紧蹙,面色如铁。
“我找了曲虹剑这么多年,今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远山道:“曲虹剑只传正义之士,岂是你这邪人可以染指的!”
“哦?”段不易玩味挑眉,“我只知,最强的神器,只有最强的人可以得之!”说罢飞身一跃,直往刑天窟去。
“快追!!!”陈远山厉声发令,“万不可叫他入刑天窟!”
众人转移战场,门前立时门可罗雀。
陈桂自然不会逗留,趁着阿沉尚未反应,脚底打滑,飞奔追去。阿沉站在原地,趑趄踌躇,最终还是心一横,追了上去。
刑天窟前剑卫密布,形成密不透风的人墙,誓死抵御入侵者。段不易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一路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
姗姗来迟的陈桂远远见到刑天窟前血流成河,尸首横了一地。她此生从未见过这等血腥景象,顿时天旋地转,双腿瘫软,亏得阿沉及时扶住了她。
她摇摇晃晃站定,语无伦次地念叨:“你走开,不要拦我……”
阿沉死命将她抱住,就是不让她靠近。以往孱弱而胆怯的他此刻变得无比强势而固执,不但力气大得要命,态度也如顽石般坚决。
剑卫们一个个倒下,屏障渐失,秦驭风与陈远山愈加无法招架。陈远山深知这般硬拼下去整个山庄都会被段不易血洗,届时曲虹剑必失。终于,他趁着对方应付秦驭风的空当,退至一边,大呼:“起剑!”
“砰”的一声,一把利器破窟而出,拖着长长的红光,飞至陈远山手中。与此同时,红光渐收,凝聚于剑柄的赤色宝石上,只留一点灼眼赤光。阔别九日,曲虹剑再不似之前那般腐朽,而是亮可映人,宛如初生。
段不易看呆了,而后啧啧称奇:“剑气如虹,直逼云霄。到底是神器,果然名不虚传。”
秦驭风挡在陈远山身前:“世叔,你万不可将剑交给他!”
段不易上前一步,下最后通牒:“庄主,你是要我亲手来夺,还是自己呈上来?”
陈远山将剑平放于手心,一脸凝重,摒弃了一切干扰,兀自呢喃:“我铸剑一族,世代守护曲虹剑,远山无能,无法再行护剑之职……”
他这姿态,似是要献宝。段不易当他识时务,笑意渐起。
秦驭风万不可置信,痛呼:“世叔!”
然而,段不易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尚未完全扬起,就听陈远山继而道:“然,虽未功成身就,却也不能辱没了使命。我以铸剑山庄第三十九代传人之名,将曲虹剑放逐天际,日后,谁能寻得此剑,为其开刃,谁便是新主!”语罢,他扬手将剑抛至天际,剑拖着长长的虹尾,隐没无踪。
饶是段不易再无敌,也跟不上曲虹剑消逝的速度。一阵愣怔后,他怒不可遏:“庄主,你如此不知好歹,是要逼我大开杀戒么?!”
陈远山冷哼:“段堂主自诩为能人,尽可自行去寻剑,若你与剑有缘,自可寻得。”
“你当我痴傻?!”段不易怒目相对,“曲虹剑尚未开刃,便是寻得,也不过是件寻常兵器。”他顿了顿,逼问,“开刃之法是什么?”
“无可奉告。”
段不易脑中最后一根弦也断了,他顺了顺气,似在压抑怒火。渐渐的,目光开始凌厉逼人,势气也古怪起来。只见他原本乌青的脸色开始褪去,一丝丝血色爬上来,这血色不但没使他变得鲜活,反倒比之前更为怪异了。
陈远山暗觉不详,偷问秦驭风:“他这是什么阴招?”
秦驭风观察片刻,突然露出骇人目光:“是太阴九绝!”
陈远山瞪大眼睛:“你说的太阴九绝,难道是传说中,至阴之体才可练得的邪术?”这邪术他年轻的时候听说过,传闻练成此功,不但可使人内力激增,还可吸他人内力为己用。按理说,寻常武功心法修得的内力均偏阳性,即便吸入,也会因阴阳相冲,而导致走火入魔。可这邪术奇就奇在,遇阴相合,遇阳转阴,是一门霸道至极的内功心法。
陈远山又道:“不可能,长久以来,太阴九绝都只是江湖传闻,况且纵观武林,也不见至阴之体,便是真有这门秘术,也无人能够练成。”
不等秦驭风解答,段不易就阴恻恻接话:“庄主若不信,自可问问秦少侠他爹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