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又道:“我看你也不是无情之人,不然不会留一片青叶给她,让她在危急时刻能向你求救。”
“你上这儿来,就是为了声讨我的?”
“不完全是。”陈桂道,“我只觉得,清清为武林正道做了这么多,我们不应该袖手旁观。”
秦驭风又不说话了。
他的态度叫陈桂觉得自己白来了一趟,遂道:“想你也放不出什么屁来。算了,就当我没来过!”
秦驭风觉得她好像有什么心思,狐疑道:“你想干什么?”
她狠狠瞪对方一眼,留下一句“干你屁事”后便愤然离去。
秦驭风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皇宫内,上官承泽与上官骁礼听了上官英姿的转述,一脸焦头烂额的表情。上官骁礼来回踱着步子,最后愤然拂袖:“这个闻人越,简直莫名其妙!”
上官承泽望向上官英姿,问:“清清,你是怎么想的?”
上官英姿混乱得很,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
“绝不能让闻人越称心如意!”上官骁礼果断表态“我不管那曲虹剑是什么神兵利器,总之不能赔上我们清清!”
“可是礼皇叔,万一他恼羞成怒,把剑交给风烛堂怎么办?”上官英姿顾忌重重。
“这事该正道联盟去操心,秦驭风是干吗的?”上官骁礼越说越气,“朝廷给他行了那么多方便,他不愿归顺也就罢了,如今你有困境,他竟然充耳不闻。清清,我一早就同你说过,不要跟那种江湖中人扯上关系,现在惹来一身麻烦,你说该如何是好?”
“要不要……朕同闻人越去谈谈?”上官承泽道。
“他要是把陛下放在眼里,就会来皇宫提亲。而不是越级行事,直接找上清清。”
上官承泽瞬时噤声,因对方说得一点错都没有。
上官英姿本以为找他们商量,他们能想出些法子,可眼下这境况,好像也是爱莫能助。没办法,她只得叹了口气,道:“好在那闻人越没有逼我马上答复,我们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上官承泽望望上官骁礼,又望望上官英姿,顿觉羞愧难当,忍不住道:“是朕无能,身为帝王,一点忙都帮不上。”他一脸沮丧,“亲王,你当初,真不该将朕扶上皇位的。”
上官承泽一脸受惊的表情,忙不迭道:“陛下切莫妄自菲薄,你乃皇嗣,继承皇位是天命所归。”
“是么?”上官承泽自嘲地笑,“朕却觉得,随便是谁,都比朕有本事当这个皇帝。”
这样的话,上官承泽不止一次说过。他本就无心权势,当上皇帝,纯属形势所逼。当年上官瀛意图篡位,只是有势,而无实名。若不立个名正言顺的皇帝,这江山,必定落入上官瀛之手。上官骁礼明白,这么些年,上官承泽只是配合自己唱双簧,苦力支撑着不想让自己失望,时至今日,怕是早已心力交瘁了。
上官承泽沉浸在自怜中,脑中涌现过往旧事,情不自禁道:“说不定就连那养在掖庭的谶儿,都比朕有资质。”
上官骁礼与上官英姿面面相觑,前者犹带惊骇,扭扭捏捏道:“陛下……怎会突然想起他?”
“朕也不知为何,近日时常想起他来。”他叹了口气,继而道,“虽是不受宠爱,可那毕竟是朕的皇弟。朕听母妃说过,有次她无意经过掖庭,谶儿从重锁中伸出手来,求她赠书予他解闷。母妃见他可怜,赠他一本千字文,并教他识字,他竟一点就通,且有过目不忘之本领。”
上官骁礼沉吟一阵,后幽幽道:“吟妃娘娘宅心仁厚,多行善事。臣也听闻,她在世时,时常托人关照谶儿。”
“朕还听说,他与朕生得很像,是真的么?”上官承泽问。
上官骁礼回忆片刻,道:“臣偶然见过他一次,的确与陛下神似。”
上官承泽露出惋惜之情:“可惜朕没见过他。”他无比怅惘,“若非他生来不详,被父皇秘密处决,想必,他现在会与朕很亲近吧?”
上官骁礼没有答话,那人的存在,一直是宫中最为忌讳的话题。若非上官承泽无意提起,他是很难想起这个人的。
至于上官英姿,她对这人更是一无所知。这人处决之时,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气氛因着这个话题转为凝重,三人对立而站,各有所思。
忽然,外头走进一名宫人,踏着小碎步,感觉有些着急:“启禀陛下!”
“何事?”上官承泽问。
“定西越王子差人传话,说有刺客偷袭驿站。”
“刺客?什么刺客?”上官承泽一头雾水。
“有刺客叫他自个儿解决,惊动陛下做什么?”上官骁礼道。
那宫人吞了口口水,惶惶道:“越王子说,刺客是郡主的金兰姐妹,不敢随意处决,须得陛下与郡主亲自前去问责。”
“阿桂???”上官英姿紧张得失态大叫,后又觉得事不单纯,“她一个人去偷袭驿站?”
“不,不是一个人,还有……”那宫人更惶恐了,“还有秦驭风秦盟主。”
上官承泽和上官骁礼尚未反应过来,上官英姿已奔至门前,急不可耐道:“速速领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