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在天梯山遇到的一个蒙面女子,她好像说过,可以在边荒的幽冥山找到她。
此人来历神秘,华风此时正好可以与之一见。
他找到了殇肠齐,向他打听幽冥山的事情,殇肠齐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一枚玉符。他读取了下玉符内的内容,面色担忧地道:“此山在一大渊内,比鬼阶还要凶险,你确定要去?”
“嗯。”华风点了点头。
“记住这边荒的告诫,好自为之。”殇肠齐将玉符递给了华风。
“多谢齐老。”
华风出来鬼雄城,回到万重山。
他请教了一番殇肠离,颇有助益,当下盘坐山灵之上。
如今他身上只有一部天下皆知的太始长文,这部完整的道典,但很明显,这部道典短时间内根本难以练到可以法量诸海的境界。
他试图以自己的阴阳道为本,开辟一片道典出来。
只可惜,他虽然对于阴阳道义了然于胸,却难以将其规整为一部道典。就像是一个人,知道这个字念什么,有何含义,却无法将其书写出来,让别人也知道这个字怎么念,是什么意思。
这其中少了什么东西,他却抓不住,想不通。
多年后他回望,才发现,原来是缺少的是证明。就好像一条路,自己一个人走,走到半路,却要给别人说这条路能走到终点,其实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条路对不对。只有沿着这条路走到了终点,他才可以告诉别人,这条路是正确的,可行的,你也可以这样走。这才是真正的路,而不会是一条死路。所以现在他根本不可能以阴阳道自创道典,因为他都不知道这样的道能不能到让他到达仙道。
道即是路!
一连数月,自创道典毫无进展,华风只得起身,走出了万重山。
他循迹坐标,飞快地穿越边荒恶地,深入数万里,来到一天火弥漫的大海边上。
海中火浪迭起,毒烟四散,周围的山都是荒芜一片,没有半点生机。
大海深处,一条大渊若隐若现,应该就是那里。
好一片险绝之地,恐怕也只有真的幽冥可以存在。
幽冥山之所在,就在这里。
华风全身气息鼓荡,化成一缕流光冲入了火海,不到片刻,已身临大渊。
令人不安的气息迎面扑来,好似站在魔鬼的口鼻之间,一座山卡在大渊上,令人望而生畏。
华风一抬步,飞身掠入大渊,立刻感到体内灵气急速流失,任你如何坚守道心,也压制不住体内狂泄的灵气。身形也渐渐难以掌控,有一股秘力要将人拖入黑暗。
好在幽冥山距离大渊边缘不算远,几个呼吸之间,他已经站在了幽冥山上。
一座不大的山,约莫三百里高,方圆不过一百里,山体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创痕。有利器斩过的,有野兽啃咬,扑抓过的,有道法轰击过的,比比皆是,令人触目。
“故人来访,可有人迎?”华风扬声问道,声音直传山顶。
话音未落,只见黝黑的山顶,突然升起了一颗太阳!
不对,那不是一颗太阳,而是一个人。
华风睁开太虚眼,看得清楚,微微脸红。一个女子,身不着片缕,身姿挺拔高挑,浑身没有一丝赘肉,很是冷艳,只是她的半边脸燃烧着极为恐怖的烈焰,炽热的光芒照亮了山顶,宛如烈日炎炎。
“是你!上来吧。”女子说完,转身消失在山顶。
华风认得她,她就是梵香,和九天仙炉有着莫大的关系。
当日这个女子烧不死他,就是因为他修炼的太初真经的缘故。九天仙炉和太初真经两者源出同本,可以说是亲兄妹,气息一脉相承。
华风抬步登山,不到片刻,已经站在山顶,让他微微尴尬的是,这女子居然还是光着身子,盘坐在山顶的灵眼上。
“天梯山一别,别来无恙。”华风道。
“我去内海走了一遭,并无斩获,早就回山。”梵香说道。
“你想找什么?”华风问道。
“太初兵符!”
“哦,我还以为是太初真经呢。”华风点头,又问道:“可有线索?”
“我只有一点模糊的感觉,这枚兵符可能被封印了。”梵香道。
华风一听,大为奇怪:“你能感觉?”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九天仙炉!”
此言一出,华风心神大阵,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女子,她全身没有任何秘密隐藏起来,完全暴露在自己的目光下。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九天仙炉居然会是一个女人,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女人。
怪不得她身上燃着如此刺目的烈焰,怪不得她一眼就可以炼化人的的神魂,怪不得世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九天仙炉。
“真正的九天仙炉已经不存在了。”梵香又说道。
“那你!?”华风又是一惊。
“我只是仙炉的器灵,真正的九天仙炉已经连同太初海帝一起陨落了。残存的器灵夺舍,才有了现在的我。”梵香道。
华风听得一身冷汗,这仙器之灵果然凶残,居然可以夺舍。
“这副身躯的女孩自幼出身在边荒,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被人抛弃在荒山,我只不过是在借助一个将死之人的身躯而已,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梵香道。
“那你应该知道太初海帝为何会陨落!”华风急忙问道。
“我说过,我只是残存的器灵,这件事我根本不记得了。”梵香道。
“所以,你想借太初真经再练真灵?”
“是的。”梵香点头。
“可惜,我也只有太初真经的残本。”华风摇头道。
“哦?”梵香望向华风,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