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华风在这个世界渐渐步上了正轨,他改良了铁笔的制造,以不锈的钢来代替铁,让这种新潮的笔,重新焕发出二次的生机。
因为铁笔在使用一段时间之后,不少使用者发现,笔头会有磨损,有的甚至是生锈,严重影响书写功能。
华风和玲珑老板,以不锈的钢,重新打造,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笔头的磨损情况大大降低,生锈的事情,也不再发生,钢笔很快取代了铁笔。
玲珑铁铺又大赚了一笔,甚至是有些远方城市的商人,都会千里迢迢地赶来采购。
不过和铁笔一样,钢笔也很快被人仿制,好在玲珑老板事先做好了防范,预先打造出了大批的钢笔,等到其他人仿制出来,市场基本上已经饱和了。
华风放假的时候,抽空去青斋画舫,探望赵师娘,田先生和武装。让他惊讶的是,画舫居然也在使用这种钢笔,钢笔做出的画,和毛笔完全不同,但用来修炼基础的六艺,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据田先生说,钢笔将笔迹固定了下来,对于学画画的弟子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不再需要专注于自己的力道,就可以画出规规矩矩的线条来,有违绘画之道,对于念力的修炼,很是不好。
赵师娘对于华风能走出来,很是欣慰,武装也很是奇怪,当初那个快要死的流民,兜里一毛钱都没有,一年不到,已经在这蓦然城混得风生水起了。
田先生倒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好像是看多了,什么都不会觉得诧异。他听说华风决定去学数理,便向华风推荐了孔雀台书院。这个书院很大,教授六艺之中的礼、乐、书、数,四艺同开,宛如孔雀开屏,异彩缤纷,很多城中子弟都在其中学习。
华风回去之后,稍微打听了下,孔雀台书院,确实和田先生说的一样,算是蓦然城第一大院。不过这地方,学费也很贵,一期半年,加上食宿费,要五千钱。这放在以前,华风定然不敢想,不过现在他也存了不少钱,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铁匠铺外的那株小柳树,长出了第一片嫩叶。
华风早就向女老板说明过心思,她并没有什么阻拦,只道,以后常回来看看,就行了。
不过平时,铁铺里确实很忙,女铁匠无奈之下,也收了个小弟子,是个女的,本是城外一户菜农家的女儿,叫夺巧,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也算乖巧。女铁匠经常去农夫那里买菜,颇为熟识,基本上是看着这个姑娘长大的。女子当铁匠,很少人愿意接受,不过那农夫看玲珑铁匠铺的生意极好,也便同意了。
这夺巧也和华风初来时一般,先炼生铁,华风倒也愿意教她一二,她要是能很快上手,女老板也会轻松不少。
夺巧是农夫家的女儿,吃苦倒是不算什么,就是身为姑娘家,手上的力气难免不够。华风看得出来,做个铁匠,真是难为她了。
她一口一个师兄地喊着华风,华风也不好意思,出手帮她炼制,当时就挨了女铁匠几棍子。女铁匠当时就骂道:“以后你在书院,也要跑回来帮她炼吗?”
华风只得讪笑,缩在一旁,出口指导,不敢在亲手掺和。
临走前的晚上,华风做了一大桌的菜,三人围坐一团,好好吃了一顿。
女铁匠抽着烟,道:“不少书院的弟子,都对所谓的流民很排外,要是受到了什么欺负,尽管回来找我,老板自然帮你出气。”
“是吗?”听她这口气,自己好像要去沙场一样。
“嗯。不过,遇事不要怂,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玲珑铁铺走出去的人,打伤打残了,赔点医药费便是。”女铁匠看了华风一眼,笑道。
这话,听得那个夺巧一阵愕然,哪里有这种教人的。
“谨听老板的教诲,我一定不给我们玲珑铁铺丢脸。”华风点头。
夺巧看二人,你唱我和的,好像这师兄不是去学六艺,而是去打架的。
“师兄,以后我有空就去孔雀台找你啊。”夺巧道。
“好啊,不过你得把炼器都掌握了,好好帮老板分忧才行。”华风笑道。
“没问题。”夺巧也笑嘻嘻地道。
三人吃了饭,各自回房。
华风一宿没睡觉,有兴奋,有不舍。第二天微微亮,华风便起床,他收拾好行李,轻轻走到女铁匠的房间外,道:“老板,我走了。”
“嗯。”里面只传来一声。
华风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总是要走的,他叹了一声,走到夺巧的房间外,想告别,推门看了一眼。这姑娘居然在裸睡,一头黑发胡乱地铺在床上,鼻息中发出细微的鼾声。算了吧,这家伙白天学锻造,也很累的,还是不要打搅她了。
他兀自笑了笑,关上房门,走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店铺外的柳树,晨中染着一层微露,它活得很好,稳稳地扎根大地,无时无刻不在生长。
华风踩着青色的石板,走向南方,他可以感觉到石板是冰凉的,正如这世界的早晨一样。
孔雀台书院,在城南,因为占地颇大,所以并不在城中心,这倒是一段不远的路,步行得花一个多时辰。
华风来到孔雀台书院,便可感觉到一股浓郁的书香之气,果然名副其实。一只孔雀样式的院徽,摆在大门的中央,很是显眼。
他早就探知,最近书院会新开一期,四艺礼、乐、书、数,每种都开一堂,正是大好时机。
华风走到门口,正欲进门,却被一个声音喊住了。
“等等。”
华风扭头一看,一个歪眉斜眼的老头,手里拿着本破书,正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皮有点耷拉,灰色的眼珠盯着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