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辉非常的为难,央求道:“王公公,下关斗胆,要不然这么着,将为首的那几个猪油蒙了心的关着,杀鸡儆猴,以儆效尤。那些本该当值当差的,让他们各自回到各自衙门。短缺了这些人手,万一市井中起了打闹冲突的,剩下的人估计应付不过来。”
王敬说道:“赵大人,不是咱家批评,就因为您对下人们所作所为姑息,置之不理,这些人才有恃无恐,越发骄纵不服管教。”
赵同辉还想争取,说道:“下官……”
卢永见赵同辉的话起不了什么作用,于是插了句嘴,说道:“不行不行,咱家深以为王公公做的对,将他们统统关押起来很有必要。替万岁爷和贵妃娘娘办差,朝堂的各位重臣大人们都不敢丝毫怠慢,他们这是干嘛,天高皇上远吗?法不责众吗?没空采办,却有时间向一位商贾恭贺,成何体统。他们的心里面到底还有没有尊卑上下?有没有朝廷法度?”
赵同辉见到连卢永都开口支持王敬的所作所为,哪里还敢再多说一个字儿,一张脸满是无奈苦闷的看向李贤,向当朝大学士求救。李大学士却装作一副没有看到赵同辉的模样,专心致志品着香茗,盯着茶碗里上下漂浮的茶叶。
没有办法之下,赵同辉将即将从嘴角边吐出来的话语硬生生吞咽下去。
卢永的这一个举动,有着助纣为虐,煽风点火的嫌疑。只不过呢,也算是良苦用心了,这原本就是怀恩私底下传授于他们的纵容之法。最近这几年,万贵妃的周围聚集了一大批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的宫女宦官,比如之前出现过的梁芳。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样一群人凑到了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儿吗?一准儿的整天琢磨如何陷害人,如何谋私利。越是让人痛恨的事情,他们越是做的得心应手。尤其是从皇宫外出领着旨意办事儿的,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当地之人没有不叫苦连天,怨声载道的。怀恩以及张敏等人曾经苦口婆心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感悟感化这些人,让他们有所收敛,甚至幻想能够让这些人产生悔过。但是这群一朝攀附万贞儿的人,哪里将德高望重、性情温和纯良的怀恩和张敏放在眼中。在他人面前表现的恭恭敬敬,可是一扭头,该干嘛还干嘛。几次尝试之后,怀恩和张敏便决定改变策略,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有时候还暗地里鼓励,纵容他们推动他们将坏事做绝,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能够得罪的人全部让他们得罪光,待到万贞儿一伙人自绝于天地之后,便是算总账的时候。这样一个过程也许需要付出极为痛苦惨痛的代价,也许漫漫长夜似乎等不到天明,可是光明总会到来,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方法,能够使得他们逐步走向覆亡。
纪雨瞳读懂了卢永的意思,带着一点点坏坏的笑凑到卢永的左耳边,小声说道:“义父,你行的这一招是不是若要想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啊?”
卢永双眼一亮,压低了声音回给纪雨瞳道“闺女,你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意思啊,一语中的。你呀,可惜是个女孩儿家,如果是个翩翩少年,可是无法想象你的人生。也多亏了你本性纯善,哪怕是个姑娘,就凭着你的聪明才智,进入宫中后,想要做坏事,搞不好又是一位将后宫弄得乌烟瘴气,人人自危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