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莫离忽然笑了,笑的极是凄美:“星儿,你先去拦着他,让他在外头等一下,好吗?”
称心虽说不明白莫离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走了出去,把永琪挡在了看不到屋内之人的梨树深处。
“湘儿,你来帮姑姑梳头好吗?姑姑的手实在没有力气。”莫离浅笑着对朱湘嫣说,却让朱湘嫣心头一酸,把莫离扶下床,在那个四天前有奶娘、有自已,开开心心地为莫离打扮成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的梳台前,执起莫离失去了光泽的青丝发,细细地为她梳理着:“姑姑,你要什么样的发式?湘儿不会梳妇人的发髻啊。”
莫离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已,从梳盒里点了些胭脂轻抹,然后对朱湘嫣说:“湘儿,你去给姑姑取件衣服来。”
“是!姑姑,你要哪一件?”
“就那件白色的好了,姑姑平时练剑时穿的那件。”
着上了朱湘嫣取来的衣衫,莫离又对乞颜无霜和朱湘嫣说:“无霜哥哥、湘儿,你们可以出去一下吗?让我……让我和他单独在一块好吗?”
深深地看了莫离一眼,乞颜无霜拉着不情原愿的朱湘嫣走了出去,临到门前,转首对莫离说:“离儿,不管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哥哥都会支持你的。”
“好!”
莫离笑着送两人出门,倚在门边看着乞颜无霜走向永琪对他说着话。
他还是穿着第一次相见时的那件自已亲手缝制的衣衫,半侧着与乞颜霜相对的脸还是这般的俊朗,风度还是那么的超群,不由得又痴了:五郎,我这样还能看你多久?
乞颜无霜对永琪说了些话,看了看站在门前的莫离,拍了拍永琪的肩说:“去吧,她在等你。”
其实永琪早就看到了莫离,虽然隔着些距离,看不清她的脸,可那一袭白衣却让他的神思恍惚了。记得那日初见,记得飞花沾满衣,记得她跌入自已怀中的时候,自已说的那句话:“我们,好久没见了,是吗?”
离儿……
不,我再也不能这样叫她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了,不是吗?她,只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我的心、我的情,应该全部属于小燕子的啊!我是为跟她告别的,对,只是告别而已!
不长的一条石径,却仿佛在天边,走不尽这漫漫长路。
风过处,席卷落叶轻舞,迷了双眼,乱了步履。
莫离看着他缓缓地走近,近到快要看清彼此的容颜时,深深地吸了口气,扶着门的儿儿一使力,一点一点地将门慢慢关上,直到身子无力地背靠上坚硬冰冷的木门,将他完完全全地隔断在相思之外,生命的彼端。
“离……你怎么关上门了?你不要做傻事啊?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只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不敢求你的原谅,你开门啊,你开门啊!”
门外的男子焦急地拍打着门框,用力地推着门。
原谅?对不起?你只能对我说这些么?
莫离狠狠心。转身横上了门栓,手却落在那声音的来处无法再移动半分。
他的手就在那里,这个门外的那个地方,他的掌心是不是刚好贴着我的掌心?他曾经拥过我的手臂在何处?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会拥她入怀?他的声音虽然沙哑着,却还是那么好听,是不是在不久的将来,他会贴在她的耳边将海誓山盟再次轻诉?这一次,不知他会说些什么?还是那些跟我说过的同样的话吗?
不,不会的,他对她,一定会说的更多,更深情。
身子支撑不住心内的狂乱,慢慢地滑落在地,忍着所有的不敢想象与悲哀,说:“我不会做傻事的,你放心,我还有许多事情没做,我还有责任要尽,我怎么可以就此离去?你不必自责,你不必说对不起,你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从一开始就要骗你。我是个多么会说谎的女子啊,我连感情都骗!是我害你做了个负情之人!还好,还好,如今这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你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会让我更加自责的。我们…我们终归有过夫妻的名份,我们虽然没有……,但我们……,唉,此时,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终归,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总之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