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嫌自已一个人的声音不够响亮,跳着脚说:“永琪、哥、巴朗哥哥,我们所有的人一快儿喊啊,听而不闻缅甸人滚回去,猛白滚回去!”
“小燕子,你别闹了,大理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你给我省下这口气吧。”
箫剑立于跺口之处,眉头未展地看着缅甸王猛白带着她的女儿八公主亲自指挥着炮手将火炮朝来一步步推进,心中算计了一下,问永琪道:“永琪,我的箭法没你好,你看我们的箭在缅甸人再次开炮之前可不可以射出这么远的距离?你能不能够射中猛白?只要射中了缅甸王,我们就安全了。”
“拿把弓来先让我试试。”永琪目测着远近,不确定地说。
巴朗示意兵勇奉上最重的硬弓,永琪试着拉了拉,摇头道:“太轻了,还有更重的吗?”
“这已经有五百多斤了!想不到五……你有这样的臂力!”巴朗赞道:“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永琪微微一笑,说:“世上之人以为只有神力才可以开得重弓,其实开重弓用的是巧力,而非蛮力,只要方法得当,自可四两拨千斤。不过,也只有弓形的重与轻,才可以决定射程的远近。土司大人,这个弓我实在射不了这么远的距离,若再不射,缅甸人就要开炮了。这可如何是好?唉,现在要是有一把神弓就好了。”
“神弓?”听了永琪无意间提及的这两字,巴朗脑中灵光一现,忙说:“有倒是有一把。那是先祖第一任大理国的国王,当时尚是通海节度使的段公思平偶得的上古神弓,自思平公之后,再也无人开得,一直供于这城楼之上做镇楼之神器。思平公曾说:只待有缘人方可开得!”
“反正我们也已经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不如让我试一下可好?”永琪问巴朗道。
巴朗点头称好,带着永琪进了碉堡之内,亲手揭下了供桌之上覆盖着的红绸,指着一把巨弓,看没有外人在屋内,轻声对永琪说:“五阿哥,这就是我段氏先祖传下来的上古神弓了。平日里我们逢年过节清洗神弓之时,需几个壮丁合力方可以抬得起来。”
永琪细细观察了这把神弓,见以乌木为背,玄铁丝为弦,古朴无华,却透露出杀气阵阵。也不知曾经射杀过多少的英雄豪杰!
自古神器通灵性,永琪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对着神弓深深行了一个大礼,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我是当今华夏之主大清朝的乾隆皇帝的第五子爱新觉罗永琪。今日大理有难,我以一个普通中国百姓的身份请求护弓神灵容我借用神弓一用,以解大理之困,护救满城百姓的性命。若苍天与护弓神灵见怜,便让我开得此弓。”
说来也奇怪,永琪才说完这些话,神弓居然无风自动,摇摆了三下,且做出“铮铮”之响。
原来,这神弓真的有神灵在守护着?!
永琪朝天又拜了拜,朗声道:“多谢了!”
说完便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伸出双手去取神弓。
想不到,巴朗口中所说的需几个壮丁合力方可以抬得起来这上古神弓却被永琪轻而易举地取了下来!
永琪抱弓于怀,对看得目瞪口呆的巴朗说:“土司大人,时不我待,我们快出去吧。”
所有的人都在外面焦灼地等候着,见两人出来了,又见永琪手中的神弓,顿做雷鸣般地叫好声:“好!太好了!大理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巴朗从自已的箭袋里抽出了一支红漆金头的箭,递到了永琪的面前,说:“这是我父亲老土司传下来的箭,虽说不是上古神物,却是我们这最好的箭了,我一直舍不得用。现在交给你,请你替天行道,以我们段家之弓、段家之箭箭,为我们所有的中国人,为大理的百姓好好出一口恶气。”
蔷薇见自已的丈夫奉上了祖传的弓、箭,眼一转,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对永琪说:“等一下,让我把这毒汁先涂箭头上,很快地,担误不了多少时候的。”
“蔷薇,这不可以,我们要打也是明枪明箭,怎么可以用毒药呢?”巴朗伸手想去夺下妻子手上的瓷瓶,却被蔷薇一眼瞪了回去:“什么明枪明箭的?对付这种缅甸人还用得着讲道义吗?你们男人怕失了面子,就罪名就让我这个女人来担吧。”
蔷薇说罢,早把一瓶不知是何物所制的毒汁尽数倒在了金箭头之上,箭头顿时变得一团乌黑。
“小兄弟,去吧,射死那个猛白。如果老天爷降罪,一切的罪名有嫂子我担着!”蔷薇对永琪叫道:“是爷们就拿出点勇气来!别让我们女人瞧扁了!”
永琪见眼前的女子身穿铠甲,威风凛凛,心想这定是小燕子所说的土司夫人蔷薇了,便点点头说:“嫂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大步地走至跺口,挺直腰板,搭箭于弦,屏气凝神,瞄准城楼之下,十丈方外,站于火炮边上的缅甸国王猛白,使出浑身的力气,拉满弓弦,大喝一声:“开!”
果然是上古的神弓,箭一离弦,便如惊天之势,划破苍穹,不偏不移,直扑猛白而去!
猛白万万也想不到,在这么远的距离之外,竟然会有一枝箭不可思异地超出了射程的范围之内从大理的城楼之上飞向自已,而且速度之快绝非一般人可以躲的过去的,更别说胯下之马早已经被金箭所沾染上的神弓的灵力吓得不敢移动了马蹄。
惊恐之下,猛白只来得及大叫一声:“我命休矣!”便闭目待死。
就在这千钧一刻之际,紧随在猛白身边八公主慕沙咬牙从自已马背上飞扑了过来,扑向自已的父亲,用自已娇小的身体死死地合身护在了父亲的身上。
也许是猛白命不该绝,也许是慕沙的孝感动天,这一箭,这一惊天之箭居然略缓了速度,巧到在慕沙刚扑倒到猛白身上之际,狠狠地扎进了慕沙的手臂。
猛白得救了!
“沙沙,我的好女儿,你怎么样?”猛白从惊恐中清醒了过来,抱着倒在自已身上的女儿大叫道:“沙沙,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啊?还好,还好,只是射中了手臂,你不要怕,阿爸马上让军医来救你!”
慕沙从猛白的怀中略略抬了抬头,嘴一张,才想说话,口中却吐出了一口黑血,痛苦地说:“阿爸,这箭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