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千霁的话让小燕子悲喜交集，抑制不住心如刀绞，哀哀地望着永琪：“永琪，你听到了没有，我们的孩子……他还活着，他是多么的坚强，如果我可以把他生下来，他一定会象他的父亲一样聪明勇敢，一样会成为一位英雄！只可惜……也罢，就让他随着我们去了吧，在黄泉路上，我们再好好地疼爱他。永琪，让我再好好地看你一眼，也请你再好好地看我一眼，让我们记住彼此的样子，记住我们的誓言，来世我们再做夫妻。”

小燕子收住了泪水，露出了最美丽的笑靥，明亮的眼眸对上了永琪绝望的双目，用手抚摸着小腹，柔柔地说：“永琪，与其落到这个魔鬼的手中受尽凌辱，还不如自行了断！永琪，我先带着孩子去了，你能活着再好，若是也难逃此劫，请记着来找我们，我一定会走的很慢很慢地，不管过多久，就算是一辈子也好，你都可以找得到我们的。”

说完，樱唇微启，伸出了丁香小舌，在永琪撕心的狂叫“小燕子，不要啊……”声中，将心一横，狠狠心咬了下去。

“想死？我不会让你们如意的！”牙齿才触到舌中，那魔鬼的声音又如破冰划过，紧接着下颌被脱臼，身体一麻，再也动弹不得。

无法怒骂，耳朵去不得不听着齐千霁一句句淡然却狠毒的话：“五阿哥，我可以放了你的妻子，你可以救你的孩子，只不过，你嘛，我却不能让你活着。我想过了，让你们一起死了，对乞颜无霜来说最多也就是恨我入骨，但你们却不明白，他是不会杀我的，就同我一样，我也不会杀他的。哈哈，这开底下哪有这么可笑的事情，两个同样恨不得对方死无葬身之地的仇人，却不能亲手杀了对方！你们死了，他的自责只是一时，这可不是我想要的啊！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所以啊，我不能让你们一起死了，只要你与小燕子妹子有一人活着，乞颜无霜一见着，就会想起已经死了的人，他会一生一世地活在这种痛苦之中，这才叫大快人心！一想到他的那种模样，我现在就想笑……”

齐千霁纵声大笑，得意与凄怆并存着，久久才收住了笑声，指着面前悬崖之下的金沙江，说：“五阿哥，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放了小燕子妹子，并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大理，这样你的孩子也就可以保了下来。你说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我跳下去，只要你能放了小燕子和我的孩子！”永琪此刻早把自已的生死抛到了脑后，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小燕子重要？何况，小燕子的腹中已经有了自已的骨肉。

一切从我开始，那么就让这一切随着自已的死亡而结束吧！

“让我跟我的妻子最后说几句话！”

“请便！”齐千霁手一抬，合上了小燕子脱臼的下颌，示意属下闪开一条道，让永琪过来。

“永琪，永琪，你不能跳啊！你以为你死了，我还可以独活吗？你不能对我这样残忍，求求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小燕子身上的穴道还被封着，身子无法动弹，只有泪水大颗大颗地从充满了血丝的眼中不断地流淌：“你好狠的心！”

永琪捂着胸口，摇晃着走近了小燕子，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贪婪地闻着她的所有味道，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要将她的味道深深地植入自已的身体之内，碧落黄泉，永不相忘！

齐千霁的一名属下匆忙地从路的那一端奔来，附在齐千霁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齐千霁听完面无表情地说：“知道了，你们去准备吧。”

说罢，面对着永琪道：“你们的情话说完了没有？若是说完了，请跳了下去吧。还是你的心中有了悔意？反正你们之间只有活一个人，你若不跳，那就是你的妻子跳了！”

“我跳！”永琪和小燕子同时开了口。

“小燕子，你又不听话了！我是你的丈夫，你要听我的。好好地养大我的孩子，不许随着我来，我会在奈何桥等你，不管过多久，我都会等你！但是，如果在你还没有到白发苍苍之前，你就来了，我绝不见你！”

最后一次，将小燕子紧紧地抱着，轻轻地吻上了她的眼睛，最后一狠心推开了她，大步地走到离江面十多丈高的悬崖边缘，不敢回头，怕一回头看到了伤心欲绝对她会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小燕子，写信去北京时，请告诉我们所有的亲人，永琪在大理好好的，永琪想着他们！”

最后的这句话，从此化为绝唱，纵身而下，如坠地之翔鹰，顷刻间，汹涌之水吞噬了英姿焕发，转眼奔腾东去。

这般如玉男儿，难道就此音容不复见？人间断肠又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