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倾凰也没有深究有什么不同，小脑袋靠在他怀里，找了个相对舒服一些的位置，“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曾经有一个小女孩，从她记事起，身边的人就告诉她，她的母亲只是低贱的凡人，她能待在修真界，是因为他们的宗主夫人大度和善良。”

“女孩也是这样想的，母亲愿意留她在身边，一定还是在意她的，她一定要做一个好女儿，一个好姐姐。”

“后来，女孩有着极好的修炼资质，可是却成了那里人见人厌的惹祸精。而她的妹妹资质不好，却是人人称赞的怜月仙子。女孩明明知道每次妹妹惹的祸自己来担不好，可她每次还是义无反顾挡在妹妹前面。”

倾凰声音一顿，继续道：“光阴荏苒，女孩变成了大姑娘，有了自己的道侣，父母和妹妹对待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她以为她是世间最幸福的人。可是呢，有一日，她被骗入杀阵，她的妹妹挽着她的道侣笑吟吟的走到她面前。告诉她，他们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作亲人或者爱人。对她的态度好转，不过是为了她身上的宝物罢了。”

说到这里，倾凰突然笑了，“很可笑吧。她性子软弱，可从来都不曾伤及无辜，更是为了他们付出了那么多，甚至放弃了某个巨大的机缘，得来的却是背叛与死亡呢。”

前世的她确实傻透了啊。

“然后呢？”

倾凰沉默了一下，其实提起这些她已经有些冲动了。再说下去，他一定会察觉到异样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倾凰突然笑了。云锦说得不错，她有心结，前世的背叛是她心中永远都痛。也在她在心里压得太久了，不发泄出来，迟早会把她给逼疯的。

“女孩不甘啊。以魂飞魄散为代价，与曾经的亲人道侣同归于尽。可再次醒来，她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梦，一个比现实还要真实的梦，梦中的背叛与死亡的痛苦依旧撕心裂肺。”

“梦？”剑无霜挑眉。

“梦醒了，女孩学聪明了。隐藏了自己的许多天赋，冷眼看着名义上的父亲将她送入自己的仇人手中，冷眼看着师兄对她的刁难与利用。她曾告诉自己，不在意，就不会伤情。”

“后来的故事呢？”

“不知道。她或许会意外陨落，又或许会如她所愿那般，站在世界的巅峰吧。”倾凰垂眸，轻轻道。

剑无霜神色复杂，他能感觉到她口中的女孩就是她本人，可这个故事却破绽百出。

如果真的只是梦，那哪怕这个梦再真实，也不可能对她的影响如此之大啊。

她又如何能确定那个梦就是真的呢？

还有，一个刚满七岁的小姑娘，又怎么可能有能力在测灵玉下隐藏灵根呢？

平缓的呼吸声传来，剑无霜低头，就见小姑娘在他怀里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

剑无霜笑容中带着怜惜，还是哭了啊。他想那么多做什么？谁又没有一点儿秘密呢？

只要知道，她是他今生要护的人就够了。

想着，剑无霜抱着倾凰缓缓起身，动作极度轻柔，将她抱进了房间，放在床上。

睡眠中的小姑娘没有平日里的冷淡，身体软软的。剑无霜犹豫了一下，终是俯身吻上小姑娘的眼角，轻轻吻干泪痕。

祝你好眠，倾凰……

只是她这里是好眠了，可别人却未必有这个心情。

剑云峰

萧君陌看着瀑布下的三个弟子悠悠道：“感觉如何？”

三人沉默，对于自家师父突然把自己扔到瀑布下，还封了灵力这件事表示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