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冷竹萱刚睁开眼就听到暮古低沉阴冷的嗓音。

闭了闭眼，她嗓音沙哑道“对不起……“

“数数我警告你多少次了？”暮古高大的身形立在床边，眼眸微眯，居高临下地看着冷竹萱，身上的阴沉气息让人喘不过气“你这是不想活了？”

冷竹萱有些害怕地坐起来，眼神不敢直视暮古“我……”

暮古看她没吓到，觉得有些没意思，干脆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姿态懒散“你那点事，我都知道。”

冷竹萱瞳孔猛地一缩，有些惊恐地看向他“……你早就知道？”

暮古倒是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偏过头“就因为这个你不跟那个人在一块儿？”

突然被点中心里隐秘的心事，冷竹萱有些难堪，抿着唇没说话。

暮古斜了她一眼，漠然地问“这次是为什么？”

冷竹萱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音“我在剧院，看到了郁清斐和宁馨……”

“嗤”暮古突然俯身凑近她，眼眸锐利，说出的话却有些讽刺“就因为这个你就往死里喝？出事那年你怎么活得好好的？”

冷竹萱睫毛颤了颤，被子里的手一点点攥紧，她胆小，想死却不敢死。

暮古见她不说话，身体靠她更近“他们还没死，你怎么能死？”

刀削的俊脸近在咫尺，那幽冷的眸光让冷竹萱摒住了呼吸。

“嗯？怎么不说话？”

“可我对抗不了他们……”冷竹萱后退了一点，摇摇头，无力道。

“呵”暮古嘴角勾起一抹笑。

冷竹萱看着，居然察觉出了那么一抹嗜血。

温暖的室内突然变得阴沉。

暮古的声音比之千年深潭更加幽冷“当你无法撼动你的仇敌的时候，先藏起来，像毒蛇一样，潜藏在暗处，安静的等着，直到……碰到某个合适的机会，到那一刻，就毫不犹豫地冲出去，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咬住他们！直到他们无法动弹。”

冷竹萱被这番话吓了一跳，猛地往后退，后背抵到了床头。

暮古见状直起身，又恢复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听懂了么？”

冷竹萱愣了半晌，回过神，问他“我该怎么做？”

暮古挑眉“老实呆着别喝酒。”

冷竹萱“……”她还以为，他会给她些什么任务。

“不然就你现在这副样子，能做什么？”暮古扫了她一眼，无不嘲讽道。

冷竹萱下意识咬了一下唇瓣“那，等我好了，你就会告诉我吗？”

“看情况……”说着，暮古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以后，不敢死就别做这种找死的事。”

冷竹萱低头“我知道了。”

暮古没再说话，他这种人本来话就不多，今天能跟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这么多已经是看着陆轻暖在意她的份上了。

不过走之前，暮古还是补了一句“有空去看看她。”

“好。”

暮古走后，冷竹萱一直坐在床上发怔，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才牵回了她不知神游何方的心神。

“醒了？”苏遍凉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昳丽的脸上带着关切。

冷竹萱视线微滞，带着警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你和暮古认识。”苏遍凉走到床边，把保温桶放到桌子上。“我煮了粥，喝点儿？”

冷竹萱先是心底一阵触动，随即又想到什么，神色凉了下来“不用，你回去吧，谢谢你。”

苏遍凉拿着碗的手一颤，有些艰难地转过身看向她，神色缓了缓“不客气，是我想照顾你。”

“可我并不需要。”冷竹萱偏过头不看他，凉薄道。

苏遍凉望着她的眼神多了一丝痛苦和隐忍“你非要这样么？”

冷竹萱也隐忍着心里那股尖锐的疼痛，强撑着回过头看他“哪样？”

苏遍凉被她无情的话语伤到，喉咙一梗，可看到她冷然苍白的脸，心里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既然这样……

苏遍凉沉默地盛了一碗很稀的粥，走过去，递给她，温声道“喝一点吧。”

冷竹萱看着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粥，心里就忍不住一酸。明明说了不能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要对她好？

“苏先生这算什么？”冷竹萱没有接过碗冷漠疏离地问他“当做一夜情的报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