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想起与苏致远的初见，那是在巴黎戴高乐机场她正跟闺蜜四手联弹乔治比才的阿莱城的姑娘，苏致远嘴角扬起的微笑、满眼的星辰让她怦然心动想起不久前跟苏致远去听阿格里齐的演奏会他偷偷吻自己的那一下，那孩子气的调皮让她沉醉……

那些简单快乐的日子仿佛就在眼前。

有那么一刻钟，何灵在想，如果进入的是一个轻松愉快、无忧无虑的梦，自己会不会甘愿老死于梦中，也许真的会愿意。

从来在欢歌看到刘都是西装革履的样子，再热也一定是西装。

很难得今天刘穿得非常休闲，而且是很轻快的水蓝色休闲装，看来刘心情应该很不错，至少他不再是面无表情了。

此刻刘面带微笑看着何灵，还很明显是那种把何灵当成涉世未深的小孩子来看的微笑。

何灵不想去辩解，她认命了，在梦中自己真的比不过这些人，她确实是涉世未深。

不过，说不定涉世未深也有涉世未深的优势啊。

闲闲地一边研究贝里诗咖啡、戳着马卡龙，一边等待刘开口。

反正是刘找自己，他一定有事要跟自己说的。因为他不会闲到看天气不错，找个啤酒妹坐在一起喝一下午的咖啡。

刘悠闲地喝着咖啡，微笑着看何灵把手上的咖啡转过来转过去玩了半天。

看了一会儿，开口说话了，声音很温柔，“阿，听说你弟弟手术很成功，真是个好消息，总算是坚持下来了。”

何灵点点头，“嗯”了一声，“是啊，真的太好了。”

“阿，你真是个好女孩儿，你妈妈弟弟真是好运能有你这样的亲人。”

“嗯。我也很幸运能做他们的女儿、家姐。”

“阿，你现在欢歌做推销员还算顺利了吧？”

“嗯，欢姐她们都很照顾我的，做啤酒妹其实也挺好的。”

何灵心里嘀咕着，有什么话直说不行吗？跟我东拉西扯地聊这些有的没的算什么呢？我看你能扯到什么时候！

刘见何灵低着头还在跟马卡龙过不去，戳过来戳过去的，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

找她出门，肯定是有事的啊，居然一点八卦精神都没有，刘闷了半天说不出话了。

等了许久，刘可能明白了，自己不开口说，何灵是不会开口问的，只好开口了，“，其实以前是叫的，她的名字叫陈美琪。我跟她认识，已经十一年了。”

何灵终于停止蹂躏马卡龙，抬起头来看刘，表明自己还是很有兴趣关心的，顺便还递个话，一边刘很自然地继续讲下去。

“刘你跟姐，不对，姐认识了那么长时间啊？”

刘眼睛望向远方，声音有些飘渺了，“是啊，已经十一年了。”

何灵赶紧接话，“那时候的姐是什么样的啊？也像现在一样吗？”

刘陷入了回忆中，“那时候的那么青春活力，那么美好那么朝气蓬勃，一身正气，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向往。”

“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她正在追一个贼。而且追贼的那个场面宏大得像拍戏一般的，无数群众围观议论，还有拿手机拍照的。

那时候的体力真好啊，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满脸通红躬着身子双手按在大腿上喘气。等她喘够气抬起头来，汗水夹杂在短发里顺着额尖沿着脸庞往下滴，可脸上全都是骄傲和得意。那时候我只觉得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不错啊，谁知道何止是不错啊，简直是人才啊。”

“那贼被她追得满脸惨白口吐白沫，不支倒地了。后来才知道，她追了那贼起码30公里。刚开始那贼还挺嚣张，以为一个女孩子体力不会有他好，还跑一段路等一段地挑衅她，更不要说还故意翻楼梯爬墙的。跑到最后，变成向他放话，跑啊，有种你继续跑，千万别认输，我今天就看你能跑到什么时候。”

“那小贼也是作死的不服输，就这么带着沿着大街小巷跑了4个小时。这哪里是贼和抓贼的，根本就是跑马拉松了，最后还得麻烦警官送小贼去医院。那时候的真美好啊。”

何灵想象了一下作死的贼非要跟，不，城市赛跑的场景，这个贼确实有点傻啊。

再想到现在的生活态度，听起来很不像会做的事啊，那么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听到神思乱飘的刘轻轻地叹了口气，幽幽地，“后来认识了一个人，她的人生就此改写了。如果没有遇到他，也许她的人生会不同吧。不是也许，是一定，她现在一定会幸福快乐的。”

何灵心中不解，“认识了一个人”，认识了谁，能让变成这样？

斟酌了一番，何灵还是问了一句，“刘，那个，是不是啊？”

刘收回目光，看向何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斟酌着摇了摇头，“不是。”

何灵心中大为惊讶，不是女警？怎么可能不是女警呢？

刘刚才讲完这个故事，难道接下来不是把吸收进警队好好培养吗？

刘形容的那些词，“青春活力，美好又朝气蓬勃，一身正气，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向往”，就是对一个未来警察最好的评价啊。

或者，其实是卧底，刘还是在保护她的身份？

“刘，那时候还是学生吧？后来呢？”

刘含糊其辞，“嗯，那时候她还是学生，只是后来她也没有好好念书，随便找了份工作，过得也还好的。”

何灵自己都听窘了，这算什么回答啊，太不走心了吧？

一个“青春活力，美好又朝气蓬勃，一身正气，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向往”的学生，即使只是随便找了份工作，过得也还好的，又怎么会从变成了的呢？

正常情况下很难有人会觉得做陪酒公主会，叫过得也还好的吧？

这也太敷衍了吧。

何灵决定单刀直入，“刘，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刘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含糊其辞，“是发生了些事的。”

话锋一转，强行换话题，“阿啊，今天找你，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的。”

何灵点点头，“有什么事我能帮得上的，刘尽管吩咐，我这里没问题的。”

刘点点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呢，你现在跟工作在一起、生活也在一起，你做起来倒是很方便的。”

何灵拍胸口，“刘你开口，我一定能做到。”

“你帮我注意一下的行踪，如果无故消失的话，第一时间跟我联络。”

说完，推过来一张名片。

何灵双手拿过名片，“高级督察刘国栋”，是挺大官了。

何灵觉得还是应该问问，“刘，是要我跟踪姐吗？姐很机警的，我一定会被发现的。”

刘国栋摇头，“你跟踪不了的，你只需要在她无故消失的时候联系我就好了，其他的事，我会处理。”

在身边培养一个给你打小报告的人？

何灵继续追问，“刘，我能问问，你跟姐什么关系吗？我不能背叛姐的。”

刘国栋盯着何灵，“我是的朋友。阿，请你相信我，我们都是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