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各异的眼神中,秦月纱三人回到套房。房间里凌乱一片,如她所料,有人趁他们不在进来狠狠搜刮了一番。
本来还对楼下的夫妻有些怜悯之心的王俏看着一屋残迹也不由得叹息,“末世将人心最丑陋的一面都暴露出来了。”
他们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北上,不可能在酒店向其他幸存者提供一辈子的举手之劳,也不可能带着这一群人一起寻找能生活的地方。月纱也许有些不近人情,但她说得对,现在,命就在每个人自己手里,靠乞求和乞讨都没有用,只有靠自己努力才能活下去,有尊严的活下去。
“你们两个赶快睡觉吧,吴央一会儿我叫你。”一句话已经将守夜的顺序安排好,吴央甚至来不及反驳。
月纱给了他一个微笑,吴央看着她的笑容只能点点头,其实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已感受到也习惯了月纱的风格,她做的决定不容置疑,并且结果总是叫人惊叹,怎么会有人做的每一个决定都那么刚好,然后一步一步成功呢?
在黑暗中,月纱轻轻拍了拍王俏的肩膀,声音温柔,“一切会好起来的。”
其实她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未来会是什么走向,之所以作出有违她性格的安慰举动,不过是因为王俏目前还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担心经过刚才的事情王俏会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心态崩掉的话很有可能影响北上的进度。
记得在哪个世界来着,她曾经做过心理医生,见过不少自己把自己给压垮的人。有一次警方请她去评估一个大一新生的心理状态,这位学生拿着菜刀在学校大开杀戒,砍死二十多人,砍伤的人更多。
媒体写道:起因不过是老师的一句批评。其实月纱觉得不该称那句批评为起因,而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他崩溃之前,大概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挣扎和痛苦,他没有疯,他只是无法承受了。
想起那个学生在监狱里痛哭的样子,月纱的心有一丝丝酸涩,她并非心疼那个崩溃了的孩子,她只是在那个时候意识到,现实中充斥着太多让人无能为力的事情,每个人的心或许都是一部不同级别的称,有些人的砝码太轻,有些人的太重,有些人太容易被左右,有些人难以被撼动,有的人知道自己的砝码几何,但从来不曾测量过别人的砝码,所以任意妄为地在别人的天秤上加注,有些人甚至连自己的砝码都不清楚,所以会冲动莽撞自以为是,而能将一切衡量得清清楚楚的人,太少,也不知道他们那样活着,是不是另一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