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千章 正一先生(2 / 2)在大唐窃国的日子首页

“其中有个赤猿猴,篡位寰区祸作头,刚刚征南又征北,日光闪闪上金楼,贫道夜观天象,太乙星漂移,怕是会有灾降临。”

“道长的意思是说,有个赤猿猴在寰区作乱,谋朝篡位?”李岘满脸严肃。

“咳咳。”王守善故意大声咳嗽,提醒听入迷的二人周围有别的人。

“山海经中有一种凶兽,名为朱厌,身形像猿猴,白头红脚,传说这种野兽一出现,天下就会发生战争,正一道正者不邪,一者不杂,正一之心则万法归一,该下山就下山,贫道的舒服日子到头了。”

王守善觉得,要是自己开口请云山道士领头去吐蕃,那个随时可能爆发瘟疫的地方,他会去的,只是王守善宁可用各种威逼利诱的办法让一个不愿意去的人去,也不想他这样的人去。

心病还要心药医,吐蕃是佛的世界,最终还是要找和尚去拯救苍生,至于他们遇上苯教吐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佛祖会不会保佑他们了。

“既然寰区有难,道长可有破解之法?”李玙急忙问道。

“自萧皇后归还和氏璧后,传国玺就一直收纳于大内宝库之中,忠王殿下可向陛下请玺,示之以黎民百姓,证明自己是天道正统的象征。”

王守善一拍脑壳,他怎么没想到这一招。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只要有了这东西,由和氏璧化身而来的玉玺已经成了天授皇权的象征,是真龙天子,李家人要是省着点过日子,别那么骄奢淫逸还算可以,荒淫无度必然亡国,把奢侈当生活过的都是要除的妖怪。

两个李家人,在听了云山道士的话后诡异得沉默着。

都差点忘了,李唐的这颗“传国玺”是从栖霞寺的枯井里捞起来的,先是归陈武帝,后来南陈被杨隋灭了,传国玺到了杨家人手里,萧皇后又带着它满世界得到处转,还去突厥了一圈,把萧皇后抓回来了不代表和氏璧在她身上,李家人没那自信把和氏璧拿出来展览。

他的那个盗墓的手下跟他说,真正的和氏璧在秦始皇的棺椁里,汉朝拿到的那个都是假的,王莽抢来的和氏璧后来在他死后交给了叛军降临,中间过了一个商人的手,那块假的玉,雕刻跟传国玺一样的花纹然后糊弄叛军,自己留着真正的传国玺,之后的群雄争夺就跟儿戏一样。

水池之中明月皎皎,王守善忍不住拿过李岘旱烟杆吸了一口,不管抽烟会不会早死,健康不健康,人生坷坷绊绊,有此物相伴可以调节人的情绪,至少抽烟能让人清醒,不像酒一样让人头脑发昏,点上烟,吸一口,男人的心酸自己懂,美好的生活是人人都向往的,可是要获得它的过程却是痛苦的,它能让人暂时忘记烦恼,坐在这里都是烟民,这烟草生意以后肯定能赚大钱的。只是将烟草推广开来,形成全民吸烟后,以后在高原作战心肺更喘不过气,更没法战胜吐蕃牦牛了,一旦抽上瘾了更难戒,烟该不该禁呢?

王守善怒视旱烟杆,这鬼东西简直要把人折磨死,让人又爱又恨,学会抽烟前和抽烟后是两个世界,一旦“开荤”了,人很快就会离不开它的。

“云山道长是正一派的?”

“非也,但贫道的师傅和正一派有些渊源,懂一点他们的东西。”云山道士接着李岘的话头说“正一派的创始人张道陵姓张,以正一内外丹功及符箓为主,天师职位世袭嗣教,陛下却赐上清派的宗师为正一先生,搞得年轻的后辈都分不清上清和正一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一个分裂思想的宗教还是统一思想的宗教好?欧罗巴的基督教就不断得分,然后各个教派又依附世俗,最后让分裂的欧罗巴继续分裂,道教跟他们不一样,虽然偶尔也会扯谎,比如女娲娘娘炼五彩石补天的时候老君辅佐了,却不会说女娲不是个神,而是条蛇精,要把她给打死云云,道教的派别不论怎么分都不会忘记一个中心思想,白日飞升、顾道长生。

李隆基想让正一派和上清派统一,其实就是在添乱,一如他在西京当那个道门大德,什么牛鬼蛇神都在往宫里引,打仗不能两线作战,做事不能三心二意,真的想求道就不要再管国事,人无完人,不可能每一方面都兼顾的。

“道长所说的正一先生可是上清第十二代宗师司马承祯?”李玙问。

云山道士点头“道隐真人曾奏对睿宗皇上阴阳术数与理国之事,他回答阴阳术数为异端,理国应当以无为为本,睿宗皇上赐以宝琴及霞纹帔,后来青莲居士和张宰相都曾到阳台观拜访过他。”

青莲居士,李白,王守善苦笑,自己这个大哥真是哪儿都少不了他。

“道长可把琴借延鉴一用。”李岘明显技痒了,云山道士大方得把琴双手捧上。

李岘调整了一下古琴背面的瑶柱,将音高调整为自己想要的,然后开始拨弄琴弦唱了起来。

“仙人骑彩凤,昨下阆风岑。海水三清浅,桃源一见寻。遗我绿玉杯,兼之紫琼琴。杯以倾美酒,琴以闲素心。二物非世有,何论珠与金。琴弹松里风,杯劝天上月。风月长相知,世人何倏忽。”

李岘人长得好看,歌也唱得好,在加上这青松冷月的景致,简直如同仙人,让人忍不住拍案叫节。

“良行可知刚才延鉴刚才奏的是何人的曲目?”李玙问道。

“还用问吗?当然是李白!”王守善毫不犹豫得说道,能写出这么有想象力又美轮美奂诗句的人除了诗国天子还能是谁?

“三郎何不也奏一曲?”李岘将古琴掉转了个头,递给李玙。

李玙顿时尴尬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这就是耶娘摁着牛犊喝水的援引了,在人人都会乐器的李家不会弹琴,李玙就是那么醒目。

“不早了,我回去了。”王守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昨晚上我一晚没睡。”

“你下半夜不是回去了吗?”李玙像个榆木疙瘩一样问道。

所有人都古怪得看着忠王殿下。

“哦”李玙恍然大悟,紧接着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手忙脚乱得拿起茶杯,将散发着苦香的菊花茶一口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