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这里国策发生变化，军功也可以拜爵了，汉朝的对手是秦朝，汉武帝一开始的军功封侯制度并不理想，最终还是恢复了秦朝的二十级军功制，以前义父和同僚聊天的时候曾经专门讨论过已有的军功制度和秦汉时期的二十级军功制谁更合理。

他正满头冒包，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时候，他的老婆，听他叙述帮忙记录的公主殿下却一点都不配合。她拖着香腮靠着桌子，用一种迷离的眼神看着他，很明显不专心，与其说她在意他所说的那些知识，不如说她更在意那个传授她知识的人，那支蘸墨的笔已经很久没动了。

“公主！”王守善放大了嗓门，叫醒了那个不知道神游何处的女书记。

“哥哥好厉害，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王守善心里万马狂奔，谁说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

她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揪着他胸口的衣衫摇啊摇，晃啊晃“哥哥，奴困了，咱们先午睡吧，有什么事睡醒了再办。”

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高气爽正好耍，收拾书本好过年。

王守善气急之下伸出手拍了下瘦道士身上唯一多肉的地方，那个昏昏欲睡的小娘子吃惊之下“啊”得叫了一声，整个人都清醒了，双颊因为羞耻而满脸通红。

“宝贝儿，咱们干点正事行么？”老虎屁股摸不得，更何况是母老虎，王守善打了之后马上认错，本想发怒的公主忽然冷冷一笑，提着蘸满了墨水的笔，抬高了下巴，高傲得说道。

“把脸凑过来，把眼睛闭上。”

西胡儿连忙依言把头凑过去了。

公主用蘸了墨的毛笔在他的那张俊脸上涂涂画画了。

冰凉的墨带着一点香气，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被画了一个大花脸。

她一会儿在他额头画了个王字，一会儿在他脸颊上画猫儿的胡子，然后又点点划划了一番，等她在他脸上找不到落笔的地方了，才让她睁开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王守善将眼前这个穿着华丽丝绸的公主和另一个女人重叠了，只是另一个女人头上戴满了金饰，而眼前这个除了一支钗以外没有任何装饰。

高阳，你爱辩机吗？还是说他和房遗爱都是你通向长公主头衔的垫脚石？

这个问题到了他的嘴边却被他咽下去了，转世轮回的事本来就属于玄学的范畴，他何必在道士的面前卖弄。

“哥哥，有个问题我想问你，究竟是我重要，还是佛法重要？”李玲珑含着眼泪问他，他明明不信佛的，她怎么老把他当圣僧。

“禅坐静斋心追忆，前世尚欠不了情，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如来！如来！又是如来！”公主在气急败坏下将那些笔墨纸砚都扫在他的身上“你就跟如来过一辈子去吧！”

公主哭着跑了，明明被画得满脸都是墨迹的是自己，她哭什么？

他看着自己手心那条醒目的疤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喃喃低语道。

“辩机，你何过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