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霄云之前将那名忠心护卫少爷的最后一名老仆几乎是半公开地埋在院中玄花树下,就布置下两手棋,一明一暗。一是明面上震慑云孤玄令其心生警兆,短时间内不敢再下毒手加害云别仙。二是暗示云别仙,促使其鼓起勇气向自己求救。
封霄云固然可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出手将云孤玄随意抹杀,但那样一来冯倚山将失去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云别仙永远也不会有勇气为自己的母亲挺身而出。
现在万事就绪,只等云孤玄进行他最后的一场表演。
看着离天亮尚有一段时间,封霄云命冯倚山和云别仙各自抓紧时间静坐歇息,自己亲自坐在屋中镇守值夜,防备万一。封霄云之谨慎,由此可见。
天一亮,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封霄云目光如炬,直透墙壁看着云孤玄。
云孤玄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看得清清楚楚,整整衣袖,高声道:“封城主,今日城中琼花已经开放。琼花十年一开,每次只开半个时辰,寻常难得一遇,不知封城主可有雅兴一同前去赏花?”
封霄云朗盛道:“可!”嘴上答应,同时用手招呼云别仙假扮的“冯倚山”,示意他随自己一同出门。
假冯倚山哆嗦着跟着封霄云身后,显得十分紧张。
封霄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好自己。
云孤玄看到封霄云二人出来,立即笑着迎了上去,为二人引路,一行人前往吴终城东面的清风观,观看琼花。
走了一段路之后,云别仙见自己没有被认出来,也渐渐放开脚步,不再像原来那样害怕。
封霄云和“冯倚山”刚走不久,封霄云院外就响起一声:“云少爷。”
若云别仙在一定会下意识立即跑出去,因为这声音与已经死去的老仆赵安一模一样。
然而现在屋里那个云别仙,不是真的云别仙。冯倚山完全没有被这声音引诱,谨记封霄云的嘱咐,一步也不踏出院落,就在屋里等着。
“云少爷,老爷给你请了新的师父,让你去拜师。”说着话,三名走路姿势十分僵硬怪异的仆人踏进了院落。
他们三个踏进这院落的同时,院落上方一片云彩开始随风滚动。
封霄云嘴角裂开一个笑意,恰好被云孤玄看到,笑问:“封城主为何发笑,莫非这琼花难入封城主之眼?”
“非也,封某是笑这看花的芸芸众生,居然妄想琼花年年开放。试想,若琼花年年开放,还有何稀罕?今日得见十年一度琼花开放盛景的在场众人,又如何会得到这份欣喜?可笑世人不知足,到头来自毁自身。”封霄云话里有话道。
云孤玄仍未觉醒他已败露,摇头晃脑道:“若人人如封城主所说这样安守本分,何来修仙一说?需知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之路,正是因为不肯安于现状,所以才要奋身一搏,拼死看一眼那仙界模样。”
“哦?云城主竟与世间凡夫真人同一见解?莫忘前贤所说,为道日损。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归元为一,若不肯日日减损自身之万般贪求奢欲,只被这红尘万般欲求坠得重浊千钧,岂有登天之理?不闻道德经曰:天得一以清。而今世人日益贪欲,千百种欲求,不得苦之,得知苦失,如此浑浊不堪,还妄图修仙登临清清天界,岂非南辕北辙,背道而驰乎?”封霄云立即驳斥道。
云孤玄听罢,许久默不能言,最后只道:“今日只看琼花,不谈修真之事。且贪一晌美景,休谈浊浊恶世。”
封霄云晒然一笑,不再做回应。
城主府内,冯倚山已经与三名云孤玄的奴仆交手。
这三名奴仆看着本事不高,只有炼神化虚境,却异常地耐打,连中冯倚山数招,依然能打能跑。不知怎么,冯倚山与这三名神情呆滞动作呆板的奴仆缠斗一刻,就觉着心神不宁全身血气沸腾,全身说不出的难受。
眼看久战不胜,冯倚山最后咬牙拿出法宝,封霄云为他量身订做的一副精金缠丝玄霜护手,标准的地皇级法宝。
这对法宝一亮出来,屋里的温度立即凭空降下大半,刚才还是温暖和煦,眨眼间就变得寒冷如冬。
冯倚山是真不愿意亮出这对法宝,对上三名炼神化虚境的奴仆,竟然亮出法宝,这要说出去,他堂堂一个金丹期,可丢不起这人。然而形势比人强,冯倚山要是对上三名炼神化虚境的奴仆都不能取胜,那才是丢人丢大了。
有法宝辅佐,冯倚山立即用出在无限大山漫漫无尽的长冬中闭关苦修所领悟的绝技寒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