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犟道:“我再说一遍,我是借,不是偷,我从来没偷过东西。”
程致远道:“好,你不承认是吧。现在人证物证都很充分,等我报警之后,你慢慢向警察叔叔解释吧。如果警察叔叔需要证人,我相信很多人会帮我。”
突见陈涛冲向地上,将散落一地的收据依次捡起,每捡一张都撕得粉碎。
鱼头跨上一步,道:“他要毁灭证据。”
程致远目光盯着陈涛,道:“看他的狼狈相,就让他撕个够吧,反正地上的都是复印件,要多少有多少。所有收据的原件都在我国外的亲戚家,等我将他告上法庭,那些收据都是呈堂证供。”
鱼头这才放心,笑道:“兄弟,真有你的。”陈涛充耳不闻,继续撕纸。
程致远又道:“李丽老师这时应该已经将门锁上了,秦娈的钥匙早被我提前偷走了。现在他只有去教务处偷钥匙,或是找李丽老师借钥匙,否则别想再进教室。他霸占别人的东西习以为常,抽屉里留下不少侵占他人财物的证据,就算没有我的这些收据,他的丑行明天也一样会曝光。哼,坏事做多了,还愁留不下证据?”
陈涛听到程致远的话,膝弯一软,整张脸差点摔在泥地上。
陈波一把扶住弟弟,怒视程致远道:“别怕,有哥保你,谁要是敢动你,我就弄死他。”
程致远道:“陈波,你明知弟弟有罪,还窝藏包庇,该当同罪论处。另外,你以武力威胁、敲诈他人财产,数罪并罚,试问你拿什么保护别人?”
陈涛这时已经失去理智,听说哥哥也有罪,哭了出来,道:“哥,你快走吧,我不用你管了。”
陈波搂住弟弟肩膀,目光片刻不离程致远双眼。陈波知道自己做过一些坏事,也知道其中一些触犯了法律,只因背后有人一直帮忙平事,这才始终逍遥法外。他接触社会很早,从小耳濡目染,知道警察不问就算了,一旦遭到逮捕,不问出点情况绝难善罢甘休。陈波不认为程致远能给自己定罪,可是刑讯逼供之下,以往的罪行或许真要浮出水面,他真正忌惮的,正是为此。
程致远功课做得很充分,眼看一切尽在掌握,幽幽地道:“陈涛,陈波,游戏已经结束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刘家旭这时看明白形势了,走到程致远面前,道:“弟弟,你之前说过的话现在还算数吗?”
程致远点了下头,道:“先听听他们怎么说,我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提前说好,如果他们不讲道理,我只好收回之前对你的承诺。”
刘家旭连连点头,他看出程致远不是恶人,只是老实人被逼急了,不得不反抗,否则谁会闲着没事去翻枯燥的法律,精心策划扳倒别人。类似的事刘家旭经历过几次,他很清楚老实人最需要的便是积极认错的态度,料想只要程致远满意,事后绝不会刁难陈家兄弟。当即走向陈波,道:“波儿,从小到大你从不服软,我是知道的。可是这次你真的输了,输给一个很厉害的弟弟。你心里肯定不甘心吧,可咱们是男子汉啊,输了就得认账,死不承认的是无赖。你说是不是?”
陈波见多识广,刘家旭明白的道理他也想到了,只是当众服软,这件事实在从未有过,太过违背心愿。只见他肩膀微微颤抖,隔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走到程致远面前,朗声道:“我认了,你赢了。”
秦娈听到陈波当众认输,激动得喉咙哽咽,本来她还在心里埋怨程致远偷走自己的钥匙,这时将这些小事全都忘在脑后了。只见她双手紧握在一起,手臂一阵阵的抖动,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陈波说完,转过身去,对同伴道:“走。”社会青年见老大居然对一个小孩子认输,都觉大失面子,恨不得打车逃离,当下扔掉手上的武器,紧跟在陈波身后,向林外走去。
陈涛见哥哥走了,不顾小淘等人还在原地,快步跟上陈波。却听程致远质问道:“这件事与陈波无关,难道也与你无关吗?”
陈涛刚记事的时候,陈波经常外出跟人打架,有时候满头是血回到家,也从不喊疼,更没对谁认输过。陈涛眼看向来硬气的哥哥对一贯看不起的程致远低头认输,哪还有气势反抗,听程致远质问自己,颓废地道:“你还不让人回家啊,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程致远道:“和你相比,我还差得远呢。你指使小淘窃取、霸占我六万多块钱的财物,想一句话不说就走,未免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