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看着跟在皇帝身后一起离开的陈丞相，垂眸专注欣赏手边杯中的美酒，浓密的睫毛在他的眼底处投下安静的阴影。

一旁就坐着季扬，挑着唇随意地问道：“三皇兄似乎兴致不高？我还以为三皇嫂不来，你该高兴的。”

想到他会主动搭话，但一开口就聊到不在坐的那个人，季允实在不爽，眼皮子也不抬，回了四字：“干你何事。”

这不咸不淡的反应最让人恼火，季扬隐去唇边的嘲讽，依旧挑衅：“想必此时三皇嫂店里的生意不错，坊间对那新饮品评价甚高，不若请三皇嫂送些进宫，让兄弟也尝尝鲜？”

这话自然没有当众说，可尽管压低了声音，还是成功挑起了季允的情绪。

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破裂的杯沿，声线已变冷：“你很闲？”

季扬脸上的笑意加深，不经意地扫一眼台上挥袖的舞姬，回道：“还好。”要造反的人又不是他，被人盯上的目标也不是他，自然比较闲。

“与其花时间在这里废话，我建议你去看看德妃。”前朝后宫向来关联，有人要搞大动作，皇后难免会趁机拔掉一两颗眼中钉。

中秋宫宴男女分席而坐，后妃和朝臣女眷在见过皇帝后便由皇后领着坐到了圆形舞台的另一边。季扬再看过去时，他的母妃已经不在席间了。

正此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走过来，伏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男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鸷，掀袍起身，往德妃的宫殿赶去。

季允神色不变地举起杯，抬眸看向中央那个大型的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