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桁?”
沉默不语。
“桁哥哥?”
冷漠以对。
良久才听到齐桁说,“一个月前,她还给我做了衣物,可我心里记恨她,对我不闻不问,就让人把她做的衣衫扔了。”
“后来她知晓了,还来问我,为何这般做。那时,我却告诉她,怕自己身上的病气传给了她。”
“她那时听了,该是多么难过。她尚在病中,依旧给我做来衣衫,我却这般对她。”
“我从来都以为,她是不关心我的。”
“她活着,我不理解她。待她去后,我又一一念起了她对我的好,明白了她的难过,不忍,委屈。”
“阿青,我真是个不孝子!”
眼前,烛火燃烧时的火光跳跃。
那是慕青第一次见到齐桁哭泣。
他练武受伤时没哭。
养了数年的爱宠死了也没哭。
病中被生母厌弃时没哭。
却在此刻,隐忍地哭了起来。
他咬着唇,沉默安静地哭泣。
齐桁的面上,晶莹的泪光反射着一室跳跃的火光。
才七岁的慕青,不知为何,心一痛。
慕青上前拉着齐桁的手,“桁哥哥,你没有做错。”
“桁哥哥最好了!”
“你之前不是说我最讨厌吗?”
“有吗?有吗?阿青怎么不记得了!”
终究,慕青还是陪着齐桁,跪在灵堂,守了一夜的灵。
她只是拉着齐桁,反复说,“桁哥哥最好了!以后阿青一定会陪着桁哥哥!”
“桁哥哥最好了!以后阿青一定会陪着桁哥哥!”
“………”
看着慕青,齐桁低低地说,“阿青,谢谢你。”
“你说什么?”慕青故意问道。
“……”
齐桁却是故意冷着一张脸,不去看他。
“哈哈哈哈哈哈,你害羞了!”
“齐小蛮,你害羞了!”
齐桁一怒,“不准唤我乳名!”
“就要,就要!小蛮!小蛮!哈哈哈哈哈哈”
那年,在齐桁最是绝望时,在齐桁自我厌弃时,有人拉着他的手,反复告诉他:
你最好!以后一定会一直陪着你。
后来这句话,齐桁记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