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里,她被人陷害,做了一个来月的大牢,出狱后,自己就被贬了。
如此而已。
只是她为什么心中这么难过?
李瑾也认为是她陈慕青做的吗?
为何李瑾不说相信她?
李瑾,为何就同意了让陛下贬降她?
李瑾不是宣帝最欢喜的儿子吗?
直到身旁,传来一群而过丫鬟的声音,“侧王妃,万福!”
慕青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脚下跌跌撞撞地来到了王府里的一处花园。
里面,万蝶而舞。
一丛丛白色的玉兰在春日烂漫的阳光下扑朔,和风吹过,扬起地面上一地铺陈的玉兰花瓣。
时光正好,花开烂漫。
而再美的风景,却比不过从万千花蕊下款款而来的男子。
一袭白衣,淡雅飘逸。
他的脸上,还带着慕青熟悉的温和笑意。
看着李瑾,慕青转身,就要离去。
身子,却冷不防地被人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那人将头埋进慕青一头鸦鸦的乌发内。
似乎很是疲惫。
他说,“阿青。”
慕青冷淡,“不知王爷找罪妇所为何事?”
“阿青,我信你,我信你!”
李瑾只是不断喃喃地重复。
“铜雀台里,母后所有的遗物都已经被烧毁了。我醒来后,才得知,母后留下的东西……都没了。那日是我不好。”
“阿青,对不起。”
“阿青。”
慕青眼中泪水突然一崩。
终于明白,这些天来她吃不好,睡不好是为的什么。
不是因为被关大狱。
不是因为被宣帝呵斥。
不是因为被贬。
原来,她等的,一直是李瑾。
一直是李瑾的这句话。
一直是李瑾的一句解释。
眼角的泪缓缓地滑落至慕青的嘴里,有点咸。
还有点苦涩。
慕青说,“我不是你的王妃了。”
李瑾将慕青拥在怀中,声音恳切。
“在我心中,你是我唯一的妻,也是我唯一的王妃。”
慕青低头轻轻一笑。
是啊,正妃也好,侧妃也罢,不过一个名头罢了。
她陈慕青,何时变得这般计较表面。
只要李瑾心中欢喜的,只是她一人,如此,正妃侧妃又有何区别?
良久,慕青问,“言熙,万一有一天,你负了我怎么办?”
那年,头顶,玉兰千干万蕊,不叶而花,正当其盛时。
身后的李瑾抱着她,将慕青缓慢转过身子来,一双清丽明亮的眼眸看着慕青,只是说:
“阿青,此生,我定不负你。”
他眼神坚定,仿佛在神灵面前许下的最庄重的誓言。
古往今来的无数男子,大多无情,喜新厌旧。
也大都说过如此大同小异的话。
曾经再美好的情爱,也终不过只是“兰因絮果”。
头顶有玉兰花落。
一瓣,两瓣,三瓣……
慕青看着李瑾,却突然觉得,她可以相信一次李瑾。
看着李瑾,慕青轻轻地抱着他。
任由自己躺靠在李瑾的胸膛处,良久,慕青才道:
“如此,是你说的。”
“此生,你定不可负我。”
园中,有风吹过,玉兰花带走了李瑾的声音。
少顷,慕青只是听他说了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