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推开一旁腊梅的枝桠,往声音传来那里看去。
说话的是个男子的声音,声音很是低沉。
慕青只觉得一阵熟悉。
待得慕青终于看清那深处梅林中的两个人影时,慕青的身子一僵。
连同慕青的一双眼,也因为惊讶,睁得极大。
冬日腊梅树下,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一旁,红色的腊梅花开。
凛冽的冬风还刮着,将一旁一树一树的梅树吹得轻抚,顿时,一片一片的腊梅花朵,片片花瓣而下。
梅花树下,李瑾身旁的近侍夏孑正怀抱着一个女子,把下巴搁在怀中女子的一头柔顺的丝发上。
而那个女子身姿窈窕,披了件青色的披风,此刻,正将头埋在那个男子的怀里。
只是一个身影,即便慕青不熟悉,慕青也认得。
向亦舒!
向亦舒什么时候同李瑾身旁的近侍夏孑勾搭上了!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看着向亦舒,慕青的一双眼紧紧地看着二人。
“微澜,等我,最多再等我两个月。”
向亦舒抱着夏孑,突然踮起脚尖,在夏孑的唇上轻轻吻上,拉着夏孑的手,面上满是幸福地说道。
两个月?
一旁的梅树下,慕青听着向亦舒的声音,眉头一皱。
向亦舒是要做什么?
“舒儿,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一定好生待你。”
两人的情话顺着冬日的大风,吹进慕青的耳朵里。
慕青看着梅树下的夏孑,他模样生的及其普通,也没什么气质,皮肤更是黑黢黢的。
向亦舒到底喜欢上了夏孑哪一点?
看着还在相拥的二人,慕青垂眸,然后轻轻地从梅林中退出。
回去泠然居的路上,慕青突然想起了引她而去的杜丽娘。
慕青同她接触不多,杜氏看着,也一向恪守本分。
这次的事情,是杜氏有意,还是无意?
想起向亦舒,慕青沉思,她同向亦舒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还是别去多管为好。
才刚刚回到泠然居,就见到寒霜去宣平候府上请来的聂大夫到了。
这个聂大夫,医术高明,慕青从小身子大小病,都是靠聂大夫治好。
看着慕青,已经七十的聂大夫一笑,“许久不见瑾侧妃,瑾侧妃安好。”
慕青淡淡地点了点头,“聂叔,我时常感觉胸闷,心口疼痛,还头晕无力。只要情绪一激动,心口处就仿佛蚂蚁噬地难受,你给我看看,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说完,就伸出一截皓腕。
聂叔还未给慕青把脉,就从门外冲进一个宝蓝色的身影。
是李瑛。
此刻他一身狼狈,身上,被着雪水打湿透了,可能是急匆匆地来到瑾王府,李瑛到了,还喘着粗气。
“停下!”
一见到聂大夫要给慕青把脉,李瑛当即大吼。
聂大夫见状,连忙把手收回。
慕青疑惑,“李瑛,你来干什么?”
说完,叫寒月给李瑛拿了条巾帕给李瑛擦身上化开了的雪水。
李瑛一来,就恶狠狠地看了眼聂大夫,对着慕青道:
“你没事看什么大夫,走走走,阿青没得什么病!”
说完,就要把聂大夫赶走。
慕青无奈,“李瑛,我就是随便把把脉。”
“把脉也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慕青:“……”
“老头儿,你给我滚开!”
聂大夫素来声望极好,看着聂叔面上隐有的怒火,慕青一阵头疼。
“李瑛,你不要捣乱!”
李瑛却犯浑,“陈慕青你一天脑子有病啊,没事看什么大夫!”
“这个老头儿,还比得过御医署的白大人吗?”
聂大夫一听,面色愈加阴沉。
慕青几乎可以肯定,若李瑛不是皇子,以他的脾气,他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亏得聂大夫还能隐忍。
见聂大夫微怒。
慕青看了眼寒霜,寒霜会意,连忙来到聂大夫面前,给他好一阵赔礼道歉,聂大夫才跟着寒霜出了王府。
待得聂大夫走后,慕青分明看到李瑛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这下,慕青心中可以完全肯定,李瑛一定有事在瞒着她!
而觉察着慕青正在看他的李瑛,连忙抬起头来,“陈慕青,走,我们一起出门玩玩?”
慕青拿起一旁的糕点,丢向李瑛,“你滚吧!”
说完,起身朝内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