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姑娘自小体弱,在外修养多年,怕是,没学过作画吧?”平阳郡主轻笑着问了一句。在上流圈子中,她们都知道沈如玉是最近才被沈亦文认回来的。
虽说对外宣称是从小在外养病,现在才接回来,但很多人都猜测,沈如玉应该只是沈亦章的外室女。一个外室女,能有什么好教养?要知道,许多闺秀的才名,都是通过这些宴会传扬出去的,若是闹出什么都不会的笑话,对其名声,可是有巨大打击的。
“平阳郡主是永定王的爱慕者之一。”左明珑在沈如玉耳边悄悄说了一句,她是早就看出平阳郡主对沈如玉的不满了,便出言提醒道。
“听闻平阳郡主是画艺高手,曾拜江南的大画师鸿云先生为师,更得澜清先生指点,不知郡主今日,可有作画?”沈如玉不答反问。平阳郡主的确是拜过鸿云先生为师,但学了多年,也只是二流画师的水准,偶有画作,能够达到一流画师的高度,而大画师的境界,却是连门槛也没摸到过。
而平阳郡主骄傲自负,曾将自己的画,送去给天下最负盛名的大画师澜清先生点评,却被澜清先生批得一文不值,说她空有技巧而无神韵。沈如玉这么说,其实是在嘲笑平阳郡主。
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此刻听沈如玉一说,便有人掩嘴偷笑了起来。
“你!”平阳郡主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即便是左明珑一类的人,哪怕不喜平阳郡主的盛气凌人,但也从未出言让她下不了台,是以一时之间,平阳郡主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既然沈三姑娘也知晓两位画艺大师的名字,想来也是接触过画艺的,不知沈三姑娘可是要作画了?”说话的是平阳郡主的手帕交,是翰林院掌院李如山的孙女李恬如。
“没错,沈三姑娘可是要作画了?这里的笔墨纸砚随你用!”平阳郡主见状,也跟了一句,显然是想逼迫沈如玉出丑了。
“沈三姑娘,若是要作画,你可会为难?”左明珑在沈如玉耳边悄声问了一句,她是真心想与沈如玉交好的,正想着怎么帮沈如玉解围。
“不会。”沈如玉淡笑着轻声回了一句,因为“今日我只是来赏花的,并不打算献丑!”沈如玉言笑晏晏的对众人说出了这句话,什么闺秀的才名,她根本不需要,这些女子多是未出阁的姑娘,想有个好才名,以便将来嫁个好夫婿,但她已经有了婚约,又不指望这个才名给她带来什么。
既然平阳郡主摆明了是要刁难自己,沈如玉也没必要曲意逢迎。只是她很郁闷的是,平白无故多了个情敌,当真是无语至极,下次再见到尧殇,真要问问他,能不能收敛一下他那盛开的桃花运。
暗卫也知道这个平阳郡主是自家主子的爱慕者,看今天这个情况,未来主母恐怕是要吃亏了啊!不过现在,却是一副吃醋的样子嘛!
是以,当尧殇收到沈如玉今日和平阳郡主对上的事时,不禁莞尔,原来,他的阿玉,也会吃醋,还会让情敌下不了台。
若是沈如玉知道,肯定会翻个白眼,吃醋?她吃哪门子醋?她只是看不惯平阳郡主盛气凌人的模样罢了。
沈如玉拒绝了作画的邀请,其他人也不好逼迫她。但平阳郡主却不肯罢休,就见她勾唇道:“沈三姑娘拒绝了作画,莫不是,连画笔都不会拿吧?!”
“是啊,本就是大家互相交流画艺,沈三姑娘何至于连一幅画都不肯作的,莫不是,真如郡主猜测的那样?”说完,就是一阵嘲笑声响起。
“是啊,这样的人,怎么配做永定王妃啊。”今日帮着平阳郡主说话的几位闺秀,多是仰慕着尧殇的,虽然尧殇本人她们是不敢挑衅的,但沈如玉在她们眼里,只是出身低微,靠着狐媚手段上位的外室女,是以根本不留口德。
沈如玉并不言语,只是走到刚刚那说话的闺秀的画作前,“笔触细腻顺滑,勾勒流畅自然。”沈如玉淡淡道,那名闺秀得意的抬起了下巴,她的笔法是常被先生夸奖的,只是,还不等她高兴,沈如玉又接着道:“只是色彩分布不均,冷暖搭配失衡,这一株桃花,太丑。”
“你,”那闺秀咬了咬唇,却说不出话来,她的色彩感,确实不怎么样。
沈如玉又抬脚,走到了李恬如身前,李恬如被沈如玉的气势震慑,竟有些微微的紧张。
“笔法运用得当,色彩也没有太大问题,不过,技法和用色都中规中矩,太过于呆板,在李大姑娘眼中,郡主这园子里的桃花,就这么了无生趣么?”国画最注重意境,这样呆板没有意境的画作,即便技法过关,那也只是基础水准而已。
接着,沈如玉又走到了平阳郡主的画作前,平阳郡主没有如前两幅画一般,画了整株桃树,她只是画了面前白玉瓷瓶里插着的一枝桃花。
随着沈如玉停下脚步,众人也屏气凝神,听她接下啦的话。
“骨法细腻,刚柔得中,浓淡相宜,技巧上确实无可挑剔,是一流画师的水准,不枉平阳郡主苦练画艺十多年。只是。。。。。。画为骨,书为魂,郡主的诗句,题的着实一般。”沈如玉淡笑着转身。
“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她有什么资格点评我们的画作!”一个闺秀在平阳郡主耳边恨恨道。
平阳郡主自然也是如此想法,而且从沈如玉的表现来看,她不仅懂画,而且技艺应该不差。这个认知,让平阳郡主十分恼火。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