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殇中了三日醉,分量不算多,所以并没有昏睡过去,只是浑身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而沈如玉又被点了穴道,一时半会儿也动弹不得。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沈如玉感觉自己能动了,她咬了咬唇角,将尧殇从自己身上推开,然后爬了起来。
此刻,沈如玉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恨吗?好像不恨不恨吗?好像也不能释怀。
但尧殇,是她不可能刀尖相对的人。是尧殇给了她新生,她没有资格,去伤害他。况且,她的内心,即使再怨恨,也只是想逃离这里,却从未想过伤害尧殇。
若沈如玉动了杀心,此时尧殇没有反抗能力,要杀他的话,易如反掌。
沈如玉捡起旁边散落的衣衫简单擦了擦,翻身下了床。微微的不适感,让她皱了皱眉,此时已快到子时,她要把握时机。
尧殇浑身无力,动弹不得,他只得看着沈如玉换上一身深色骑装,将头发绑成了一个马尾,干净利落。
又见沈如玉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别在腰间,带了几瓶应急的药银票和几样纯金的首饰,便算收拾妥当。
待沈如玉回过头,看见尧殇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了。她拔出匕首,一步步向尧殇走去,尧殇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想杀了自己吗?
嘶!沈如玉抓着自己的发,一刀将其割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是你给了我一切,如今,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我虽愤恨,却不能杀你。”沈如玉看着手中的青丝道:“从你强行占有我开始,你对我的恩情,都已经磨灭了,从此以后,你我就与这把青丝一般,断个干净!”
沈如玉将那把青丝,丢在了尧殇身上,青丝散落,微凉的触感,让尧殇几欲崩溃。
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他不要,不要和沈如玉断个干净,他不许她离开,不许她走!
或许是知道尧殇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又或许是在等待时机,沈如玉倒也没急着离开,她坐在了离尧殇最近的凳子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只虾仁道:“你以为,我会把药下在菜里吗?即便是我亲手做的,我其实,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让你吃,就像第一次一样,事实证明,你确实不会吃。”
沈如玉手筷子一松,那虾仁掉在了桌布上,“这些菜,我确实是用心做了一下午,我可舍不得,用三日醉糟蹋了我的心血,可惜,都凉透了。”
“你猜,我把药下哪儿了?”沈如玉自嘲的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唇,“是这儿。”
“其实从知道你喜欢我开始,我便想过,对你用计。一开始的冷漠也好,后来故意亲近也好,其实都是在麻痹你,让你猜不出我究竟想怎样。包括,今晚的殷勤也好,你们都以为,我会在菜里下药吧?但却不知,我会在自己唇上抹了三日醉。”
她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让尧殇误以为她会在菜里下药,然后故意激怒他。前面的计划都很顺利,只是,她没来得及实施后面的柔情攻势,便被尧殇点了穴道,她没想道,自己的话会刺激得尧殇失去理智,以至于,会这般粗暴的对她。
她更没想到,三日醉竟然会发作得这么迟。沈如玉不知道的是,尧殇身体的抗药性,比她想像的要好得多。
其实,从做杀手开始,沈如玉便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貌去达成目的,但从来,她也没吃过亏,没想到,在于尧殇博弈时,却将自己真的折了进去。
尧殇知道沈如玉一向聪明,但因为对自己太过自信,所以,才会轻易着了沈如玉的道,现在自己全身动弹不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他无比庆幸,繁星在暗中安排了人手,否则,沈如玉就真的轻易离开了。
“你是不是在想,即便我药倒了你,也不见得能离开这里?”沈如玉轻轻一笑,“我知道,暗中还有不少人守着这个院子,只是,你忘记了吗?我会的东西,可远远不止暗杀。”
“王爷,不要这样,王爷!”沈如玉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仿佛真的有人在强迫她一般,只是,她面上的神情,依然淡定无比。
“王妃,本王的耐心已经用尽了,听话些。”这声音,分明就是尧殇的声音,只不过,却是从沈如玉嘴里发出来的。
尧殇瞪大了眼睛,他怎么忘记了,阿玉善模仿,而模仿人声,更是厉害。
“王爷放过臣妾吧,啊!”沈如玉嘴里说着可怜求饶的话,两手一拍,外面的人听起来,仿佛是女子被打了一巴掌。
“你是本王的王妃,侍寝是你的本分!”沈如玉面色依旧平淡,不慌不忙的推到了座椅板凳,仿若两个人在屋里追逐,绊倒了东西。
“王爷,您和王妃。。。。。。”书香在院子外守候,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想要进来,却又是不敢的。
“所有人都给我退出这个院子!今夜,谁也不许打扰本王和王妃!”沈如玉继续模仿尧殇的声音下令,又模拟出女子被捂住嘴的挣扎声,让外面的人忧心不已。
书香想,这么久了,或许王爷真的是耐心用尽了吧,毕竟,永定王是王爷,以往哪儿这样讨好过一个人,但愿今晚过后,王妃能够识趣,再也不闹别扭了,否则,吃亏的还是王妃自己。
书香虽然担心,也只好退到了院子外面。
沈如玉感觉得到暗中还有几人在,复而又道:“你们还不走,是想让本王罚你们都去暗室吗?!”
那几人本还有疑惑,但听到暗室二字,浑身一抖,皆应了声“是”,便飞身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