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澈的意思是说他明天就走,自己还可以在范家多住几天?!!
范宜襄感觉自己一下置身于天堂,一直紧绷着的身子瞬间放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欢快了不少。
陆澈见她突然这样高兴,原本冷着的一张脸也因着她,又渐渐舒缓了些许。
次日陆澈回府,范宜襄得了许可,可以再在范家住三日,欢天喜地送走了陆澈,范宜襄几乎快要哼起歌儿来,蹦蹦跳跳地打算回园子睡个回笼觉。
半路杀出来一个柳姨娘,笑盈盈上前:“阿襄,陛下新赏了几匹蜀锦,随我去挑挑,你做几身新衣服吧?”
无所事事的范宜襄欣然首肯,随柳姨娘去了库房。
柳姨娘笑靥如花地招呼库房嬷嬷去取那蜀锦,嬷嬷脸色一变,跪在地上磕头请罪,也不说是什么事,只是拼命地磕着头。
范宜襄冷眼看着,不知这柳姨娘又想玩什么花样。
“嬷嬷你且说是怎么回事?莫非你偷偷将那蜀锦私用了?”柳姨娘声音不怒而威。
“万岁爷赏下来的宝贝,奴才岂敢私用”
“那你还不快将那蜀锦取出来!莫不是要皇妃娘娘在这儿干等着吧!”
嬷嬷飞快地看了眼范宜襄,缩着脖子,吞吞吐吐道:“是是苏姨娘今儿一早派了人来,说是要给四姑娘做换季的新衣服,将那几匹缎子都给拿了去”
这个时候范宜襄就该发怒了,然后怒气滔天地冲到苏姨娘房里,将范湘揪出来狠狠打一通。
柳姨娘观摩着范宜襄的神情,大感意外,越发肯定了范宜襄有心将范湘纳给四殿下的猜测。
范宜襄不解道:“苏姨娘平日谨小慎微,怎么今儿这么不懂事?”
柳姨娘亦赞同说:“可不就是,许是四姑娘如今到年纪了,是时候相看个好人家了,苏姨娘这才一时情急了。”
范宜襄点头:“那还情有可原。”
柳姨娘趁机道:“都说四姑娘那模样越长越像阿襄,这般的花容月貌,可不能随便找个寻常人家许了。”
“姨娘可有好的人选?”
柳姨娘眼珠子一转,顿了片刻,才道:“听闻殿下院中如今虽只有一房妾侍,却是如珠似宝,阿襄你虽刚嫁过去,你们二人燕尔新婚,难免以后日子长了不会添些新人,倒不如将四姑娘许给殿下,左右你还有个帮手不是。”说罢,目不转睛地盯着范宜襄的脸色。
范湘嫁给陆澈?书里可不是这样的,里压根就没有提到范湘这个人。
范宜襄心中估摸着此事利弊,自己一个已经惹得陆澈潘如君不满,要是再塞一个范家姑娘过去,范家上下只怕会更快去向阎王爷报道,于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此事恐怕不妥。”
柳姨娘面露不解,见范宜襄面露不快,只以为她是因为自己说穿了她的心事才会不快,便不敢再提,只吩咐嬷嬷取了别的料子给范宜襄相看:“虽没了蜀锦,这杭绸亦是上好的贡品,如今正是换季,是时候该添置几件新衣服了。”
却说待范宜襄二人挑完几匹缎子离去,春桃便鬼鬼祟祟溜进了库房,塞了一锭银子给方才的管事嬷嬷:“也不为别的什么,嬷嬷只管将方才大姑娘与柳姨娘谈话的内容告知一二即可。”
嬷嬷如实说了,春桃将这些话又如实转述给了范湘与苏姨娘听。
原本一脸期待的范湘听得范宜襄的态度,顿时垮下一张脸:“是了,那样好的郎君,她那样霸道的人,如何容得了我!”说着,眼中便含了泪。
苏姨娘安抚说道:“这事儿也不是她说了算,既是四殿下瞧得上你,她又如何能拦得下来。”
范湘摇头:“她那样的性子,她若不肯,只怕谁说都不管用。”
苏姨娘呸一声:“她什么性子!凭她素日里如何欺负咱们娘俩,四殿下若说一个是,她敢说个不字?!你是没瞧见昨天,她见着四殿下那样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范湘万分惊讶:“当真么?”
春桃重重点了两下脑袋:“真的呢!我从未见过大姑娘那副低顺的样子,即便是老爷生气的时候,大姑娘也不曾这么胆怯过。”
原本心如死灰的范湘顿时又看见了希望,脸上染上两片红晕,充满希冀道:“难怪难怪大姐姐昨日待我不同往日”
苏姨娘怪道:“莫非她昨天没有为难你?”
范湘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苏姨娘恍然大悟:“我的好女儿,你真真儿是好福气!怕是殿下早与她说明了心意,她这次搭救你又将特意你请去她的园中,怕是有意要提点你了!”
范湘越发羞涩,垂低着脑袋:“以往她待我那般恨之入骨,只怕”
苏姨娘叹口气:“好湘儿,她如今嫁过去,上要侍奉婆母,听闻殿下在她嫁过去之前,还养了个娇滴滴美妾,你若过去了,她自然会与你同气连枝,单看昨日她那样待你,必是有心拉拢你的。”
范湘只顾低头脸红,脑子里全是陆澈的举手投足音容笑貌。
苏姨娘担忧道:“她肯接纳你,必然是因着殿下十分的看重你,可你需得记住,殿下如今看重你,是你福气,却难保他日又看重了别人。”
范湘听了此话,又喜又忧:“我如今出不得府,不能与殿下相见,以后日子一长,殿下必然会将我给忘了罢?”
苏姨娘嗔她一眼道:“怕什么!他如今吃不着你,自然不会轻易把你放下,好女儿,你莫急,自有我好生替你规划。”苏姨娘急着安抚女儿,一时口不择言说起了荤话,惹得范湘的小脸娇红一片:“那那就单凭姨娘做主了”
却说范宜襄刚回屋睡了一个回笼觉,陆澈便派了人来接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