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在武府门前勒住缰绳,武松一边甩蹬下马,一边嚷道:“出城了、都出城了!哥哥,俺亲眼看着那些梁山贼出城了!”
吴用带兵缓缓退去的时候,武凯可没有就此松懈,而是喝令所有人提高警惕,然后又派二郎骑马远远的跟了上去要知道智多星吴用,可是梁山上最喜欢使用诈败的主。
至于二郎胯下这匹黄鬃马,却原本是那刘唐的坐骑,被他从花府顺手牵了回来。
知道吴用没有耍什么花招,武凯心底的一颗巨石也终于落了地,正考虑该如何善后,忽听身后噗通一声闷响,回头望去,却见法海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脸死里逃生的庆幸。
其它人也差不多,都是一副节后余生的虚弱模样,如果现在吴用带兵杀回来,他们都不见得有力气反抗这也正是武凯刚才敦促他们不得松懈的缘故。
武凯冲法海虚踢了一脚,呵斥道:“起来!你这哪像是刚打了胜仗的样子?!”
说着,他紧走几步,跳上了刚才审问刘唐时用过的太师椅,冲着灾民们大声问道:“诸位父老乡亲,我们以寡敌众打退了数百贼寇,这算不算得上一场大胜?!”
灾民们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几个忠实信徒抢着回应,才带动的其它人稀稀拉拉的回应起来。
武凯就像是没有看到台下的杂乱无章一样,继续慷慨激昂的问道:“我们杀敌百余人,却只有一人受了轻伤,算不算得上一场胜利?!”
“算!”
“当然算!”
“这简直是大胜啊!”
地下的回答,虽然还是有些杂乱,情绪却已经被武凯调动起来毕竟再怎么看,0比100的伤亡,也绝对是一场胜利。
“但这功劳却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是二郎的,更不是僧兵队的!”武凯一一指过去,最后把手指向了灾民们,大声道:“这胜利是我们大家一起拼出来的,若没有各位乡亲和我兄弟并肩站在这里,那些贼人见我们势单力孤,说不定早已经攻过来了!你们说,这是不是咱们大家伙的功劳?!”
“是!”
至少有一半人齐声回应着。
“是不是?!”
“是!”
这次是五分之四。
“是不是?!”
“是!”
有倒是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理,跟何况武凯这还是往他们脸上贴金?
到了最后,连那些刚刚刚还想仓惶逃走的,也都满面潮红的嚷了起来,好像自己真是什么抗贼英雄似得。
武凯见他们的情绪调动的差不多了,立刻伸手一指门洞里的尸体,大声道:“诸位!咱们是为了这一城的百姓,才甘冒奇险与贼人拼命的,虽然不求回报,却也不能锦衣夜行!我提议,不如咱们抬着贼人的尸首,绕城游行一圈如何?也好让人知道,到底是谁救了这满城百姓!”
被煽动起来的老百姓,永远是盲目而亢奋的。
尤其这群灾民,以前都是处在社会底层的人不然房子也不会那么容易垮掉,平时也不知受过多少白眼冷遇,如今听说有一个机会,能在满城父老面前耀武扬威、人前显圣,那真是要多踊跃就有多踊跃!
个顶个的,竟丝毫不觉得那些贼人死状恐怖,甚至还巴不得多沾些血在身上,也好显得自己英勇无畏便是那平时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头老太太,也都是咬紧牙关不肯落下半步。
幸亏梁山贼已经把花府内外的尸体全都带走了,不然非得有人累死不可。
见此情景,武松却有些不乐意了,凑到武凯身边抱怨道:“哥哥,你这是闹得哪一出,明明那些贼人都是俺带人杀的,怎得功劳竟都成了他们的?!”
武凯不以为意的一笑,反问道:“他们就算说是自己杀的,又有多少人会信?最后这功劳,还不是落在咱们兄弟身上?!现在只是稍稍分润给他们一些,就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帮咱们扬名,这才叫聪明的做法。”
“高实在是高!”
法海使劲的摇头晃脑,一副如闻天音的陶醉模样,嘴里更是狠拍马屁道:“师父果然深谙驾驭之道,经此一役,定能让满城百姓归心!”
这厮现在的模样,倒像极了某红色经典里的胖翻译官。
武松却依旧有所迟疑,犹豫了半响,这才嘟囔道:“哥哥,你刚刚才说了那梁山不少的好话,现在又作践他们同伙的尸体,若是传扬出去,怕是……”
“这还不好办?等绕城一圈,便把尸体运到城外好好安葬了,立上梁山英雄的墓碑,谁还敢说咱们是在作践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