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找了块破旧木板拿到河边上杀鱼,我和李侯也把那大铁锅抬到河边洗,好在不是隔了很久,铁锅还没长锈,二胖将几条最大的草鱼打净鱼鳞,开肚洗净后便丢入大铁锅了,并笑说,什么调味料也没有了,只能做真正的水煮鱼了。
“剩下那几条不要啦?”我望着那几条没打鳞的鱼问二胖。
“这几条烤着吃,不用打鳞。”二胖说。
李侯从那砂穴里用腰形煲舀了五六煲干净水入铁锅,我们便抬着回去。
这现成的旧木柴,架火也特别快,一会这水煮鱼沸腾了,一阵阵鲜鱼的香味便冒了出来,二胖在他的大包里翻动抄出了半包盐,笑着说:“好在还有半包盐,要不,真会成白水煮鱼了。”
鱼是很快煮熟的食品,沸了一会,二胖等不及了,往锅里撒了一把盐,用墩仔特制的几把粗芒花杆筷子,便开锅了,这纯正的野生环境自然生长的鱼,其味道确实非同一般市场上买的家养池塘鱼,虽没任何调味料,但吃起来特别香,鱼肉实实的,很有嚼头,特别是那大鱼腩和鱼头,既滑口,又甘香,二胖狼吞虎咽吃了一会,看到大黑狗在旁直流口水,便毫不吝啬,从锅里捞起一整条大鱼放在柴面上让它吃。这锅鱼我们吃了不到三分一,便已吃不下了,那汤浓郁得像牛奶,这是鱼的精华所在,每人喝了半口缸,饱到不得了了。
大黑狗跟我们赶了一天没路的路,也饿了,冒着热气,把二胖丢给它的那条有五六斤多的大鱼也吃了个精光。墩仔望望它还在舔嘴唇,于是又从锅里挟了一条鱼出来让它吃,但这狗却走到外面“汪汪……汪”地大叫起来。墩仔笑着说:“大黑狗叫它的大黄狗老婆和小狗来吃了……。”
尽管大黑狗声嘶力竭地大叫了一会,却没听到丝毫回应,不知这大黄狗带着那小狗去了哪儿了……。看到大黑狗悲伤地在这前面小河滩上来回走叫,我们也替它悲伤。
“哦!我刚才在河里给这狗洗皮毛,发觉在它脖子处似乎带着一个铁线环的,不知是什么东西,来,大黑,让我看看你脖子上的东西。”二胖把大黑狗叫过来,拨开它脖子的毛,果然真有一个铁线环子,环子上面还夹有一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二胖试图将环子从它头上捋出来,但捋不出。又没有钳子剪下,二胖于是带大黑狗到外面光线好的地方看了一会,回来说:“这真是一条军犬来的,这环子上套着的是它原部队的番号,和它自身的编号。这就奇了,这样一条军犬怎么会流落到这原始森林的?还有那黄母狗也必定是。”
“这可能是解放军在这深山训练时,它跑丢了,后来解放军找不着它了,它便和大黄狗在这地方安了家了。”墩仔说。
“这有可能,说不定这与913林彪事件有关系,我曾听说过在913事件出现前,林彪的部属曾在广西的原始深山训练一支特种山野作战部队的,后来913事件出现后,这支小型部队被军委马上召回去,可能来不及带它们一齐回去,或因什么特别原因被遗漏在这了。”我说。
“怪不得它这样通人性,原来是受过正规军训的,这可是一条好狗,以后让它跟着我们回家,善待它。”李侯摸着它说。
这大黑狗听我们这样说,便用抓子拼命抓它的脖子,要把那环子抓脱下来似的。李侯仔细捏着那环子看说:“这不是普通铁线,也不是不锈钢做的环子,是银做的,它不同不锈钢戴在脖子上不舒服。你要取下来,我给你取下来吧!”李侯说完便用他那大号指甲钳剪断了环子,我拿过来看了看,上面果然有一块手指大的金属片套压在银线环上,那些编号字迹还很清晰。
大黑狗见我把线环放在地下,它看看我们,便用嘴叼起环子到屋外一处地方放下,回来时把墩仔刚刚挟出来的半条大鱼也一齐叼到它放下环子的地方,然后再大声地吠叫了几声。
“哦!我明白了,这大黑狗是要留下这环子,如果那大母黄狗回这里时,便知道它曾回这里找过它。你们说是不是?”墩仔说。
“那肯定是,他妈无意中捡了一条军犬。带它回家去,墩仔你给它找个新老婆,让它生几窝小狗羔,这可是只好狗种啊!”二胖高兴地对墩仔说。
时间还早,我和李侯也拿了衣服肥皂到坝子面上要认真地冲个凉,这坝子面拦着的水还依然清晰,可能是前晚的大雨没下到这附近,我们跳下去游了一会,发觉这水也到脖子处,且异常清凉,越往上游游去,由于两岸山边都有密密的竹树,这些竹树都倾摆向河中间,使这已傍晚的坝面河显得阴森森的,静谧得令人恐惧。
“别玩了,再往里不知会有什么东西,回去了。”李侯也觉得阴森恐怖,提议说。
回到坝头,在一处靠岸边的地方,李侯发现一条不小的大鱼正奄奄一息地喘动着,李侯赶过去将它抓住了。
“啊这还有两条。”我发现在河边的一处草丛里还有两条同样是奄奄一息的鱼,过去抓了它,这无疑是被二胖那散弹枪打中了的,当时没死游走了的鱼。
“哈哈……这小坝子水面看来鱼还真不少,看来凡是没人或极少人在这长期生活的地方,其生态环境才能保持得这样好。”我感慨地说。
“再过一会或明天早上,这坝面还会有死鱼浮上面,因为这鱼中散弹枪后没马上死掉的还不知有多少呢!但这总比放鱼炮炸要环保和文明很多了,你说是不是?”我问李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