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乡场革委的一间大厅,我们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了一会,一位大领导出来对我们说由于在我们乡场所在的水涧村寨子近来发生了瘟疫流行,要我们这些青年随省医疗队的工作人员入去帮忙做消毒工作,工作完成后会给我们工资的。随后由一个戴着眼镜的大医生给我们讲课,教我们怎么样用手摇机器喷洒消毒药水和喷撒石灰粉。第二天我们就跟那些乡场领导到了你们刚刚说的那旧屋作坊那处地方,一个大医生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件前面有一个猪嘴一样的很古怪的衣服,他教我们穿着好后,便领着我们一班青年人从那路口一直往里喷药水和石灰粉,到晚上收工时,他们指定我们在小河边一处地方全部集中,把所穿着的怪衣服全部脱下集中全部烧掉,我们就在他们在这古道路下哪条小河一处较宽的河滩坝地方安扎好哪叫帐篷的小屋子吃饭睡觉。第二天他们又发过一套新的怪衣服给我们,我们几十人一连干了四天,才把他们指定的所有地方全部喷洒完毕。一个大领导模样的同志检查后,说最好把寨子的所有房屋也要全部烧掉才安全什么的,但另外一大领导说烧房子,可能会引着屋后山的大森林。最后决定房屋不烧了。在他们把寨子的所有人迁出到外面一个地方集中后,要寨子队长统计清点这个寨子生生死死的人数时,寨子队长发现少了二十六个人。后来才知道,这些人是怕被隔离出去后,回不了家,因为在喷消毒药水的头天,就有乡场的领导要寨子所有人马上集中搬离,并且不准他们拿家里的任何东西走,由政府来的干部带他们到指定的地方隔离检查医治,所以这二十六个人趁乱跑出了寨子,都躲到他们的桂山或八角山的木棚屋里藏起来,寨子队长派了人找他们,但没找到。在省里来的这些人走后,他们又回寨子住下,最后是生是死便没人知了,因为在我们做完喷药水和石灰粉后,那些大医生同志他们还叫我们在那进入水涧寨子的路口和路边,把他们用马驮来的那些木牌子,有些还是铁皮做的,在路口和沿路路边上种矗起来,那些牌子上还写有字,并且画有一个死人骨头一样的东西,我不识字,问他们这上面写画的是什么,一个大医生话比我知告诉说这是警示牌子,说这里是疫区,严禁人员进入。做完这些情事后,事情还没完,他们把我们又全部带回乡场卫生院,在一处大院落里把我们隔离住了七八天,而且每日给我们检查身体,还发药给我们吃。最后觉得我们没事了,便放我们回家,我们原来穿着的衣服也不让我们穿回家,包括我们身上的钱,也一律没收后当场烧掉,最后再按各人的数额补回给我们,头发也全部剃光,他们给我们每人发了两套新衣服,并发了每天10元工钱,并叮嘱我们回家后,告诉所有的人,以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都不要到那个地方去,更不能进入那个寨子。后来,在乡场各路口设了关卡,政府派人守着,一律不准从这古道路出去的人进入乡场,他们在各路口摆了各种生活用品,象火柴,煤油盐巴等东西,也没有卖货收钱的人,让人们自己放下钱到一个盛着药水的盘子,便拿自己需要的东西,一些人随便放下几毛钱,便把一年都够吃的盐巴和用的火柴煤油拿回家了,这事情足足搞了一年多。我们后来见到那些熟人,提起这事,大家都还觉得好开心得意呢!哈……哈……!这事过后,老一辈的人说水涧寨的人在河边整的那间水车作坊的地原是一处社坛地,水涧寨子的人锄了社坛后整那水车作坊,在那磨谷舂米,做粗纸,是得罪了山神,所以会发人瘟什么的。”
“唉!这事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的人,现在想起也还怕,这样一个原本很富有的寨子一下子所有人都没有了,怪可惜的了……”山大爷抽了一筒水烟感叹着说。
我们听了这山大爷的话,发觉与我们当时无意中进入那无人山寨见到的情况时,推测是禽流感沙士之类的烈性流行病传染差不多,因为在那个年代,对这类传染病可能医学界还没有怎样认识,更别说有什么特效药治疗了。我暗示二胖几个,对这事就别多说了,以免这山大爷生出其他不必要的追问而令他害怕。
我看了看表,已中正午的12时多了,我们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我对李侯等说:“中午了,我们停下休息一会,搞点什么吃了再走吧。”
山大爷也说要让拉车的牛休息一会了,并告诉我们前面不远正巧有个旧凉亭子,我们便再走了十多分钟,发现果然有一个还算能遮太阳的破旧凉亭,我们便一齐下牛车,山大爷趁此也照料一番他的牛,用一个盘子到旁边一水渠舀来水让牛喝,我见到有水渠,看到这水也清,便对墩仔说:“这路途看来还没走完一半,我们的水肯定喝不到目的地,不如趁此烧上两煲装满水壶。”于是墩仔马上拿来野营煲,我在周边随便抓来一把杂草干枝,在用三块石块垒起的灶上烧开水,山大爷一边喂牛喝水吃草,一边指着牛车一旁车辕挂职着的一个藤手抽似竹篮子的东西对我们说:
“手抽里有我老婆今天早煮熟的嫩包粟,你们随便吃啊,这一路去都没有饭粥店什么的了,看来我们还得走到掌灯时候才能到,不能饿着肚子赶路啊。”我谢过他后,走到那手抽旁,往里看了看,见有大半手抽金黄色的玉米棒,上面没有什么破毛巾旧烂布之类的东西包裹,还算卫生,于是我拿起一根,咬了两口,感觉味道还不错,便对李侯说:“好吃,也卫生。”他们几个见我吃了,也拿起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