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天妒英才啊。”末了,叶冉将奶糖含入口中,长长叹息道。
“吱呀”项逸风推开了房门。病房很简洁,就像其他所有病房一样。一张病床,一个床头柜,两张椅子,腾腾白雾缓缓从暖壶的瓶口升起,模糊了泽沙尔的脸庞。她此刻正给赵啻贤倒水。
病床上,赵啻贤仍旧是深度昏迷,双目紧闭,干涸的嘴唇裂出一丝又一丝的血纹。
自刃阳城决战到现在,已经整整三个星期了。他没有醒来过,没有说出一句话,没有动弹过一次,只有变得愈来愈慢的微弱的心跳,证明他依旧活着。见项逸风进来,泽沙尔明显有些惊讶,连忙将手中暖壶盖好,慌慌张张地整理好着装,就要站起来……
“军礼这次就不必敬了,我这次不是以你们上级的身份来看望赵啻贤的。”项逸风摘了军帽,身后厄赤罗法尔走进来,略显蓬乱的头发却并未让他的形象大打折扣。他看着泽沙尔,泽沙尔也在看着他,交织在二人之间的彼此的目光,自公元二二一零年初次见面起,迟到了整整一百零九年。
“你来了。”泽沙尔冲她笑笑,一滴眼泪却毫不留面子,揭穿笑容下的苦痛。
“嗯,我来了。”厄赤罗法尔也冲她笑笑,只是这笑中充满了苦涩与惭愧。
“赵啻贤的情况如何?”
“魏院长说,各种细胞修复药剂都试过了,可赵啻贤的细胞还是在飞速枯竭。只剩下……三天了。”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泽沙尔的声音明显变得不对劲。她忙将头扭开,不想让他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节哀。”项逸风的双拳攥得紧紧的,连指甲刺入皮肉中都浑然不知。他拍拍泽沙尔的肩膀,也忍不住眼泪淌出眼眶,快步离开了病房。
“赵啻贤。”他的神情非常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厄赤罗法尔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将灭魂王刃置于他床侧的地上,弯下了高傲的腰。
我的刀折服过许多入侵者,也征服了无数的国家。听到我的名字就献出国家的国王不计其数,感受到我的能压,千军万马也会丢盔弃甲。你的心在滴血,甚至献出了你的生命。
可是,你打败了你的敌人,你折服了整个宇宙。战神的真正含义,从不是战无不胜,而是在情况危急之刻敢于担当,燃烧灵魂,守护身后的一切。你做到了,你用生命,守护了爱的一切。
“我欠你一次永久的和平。”
飞船上,夜深了,场景已自动切换成夜间模式。
“站住,干什么的?”
在交接中枢,值班士兵拦下了个行踪鬼祟的男子。他身穿白大褂,却戴着一副墨镜,将眼珠遮住。两名战士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打扮的医生,一下就警惕起来。
“我是医师,受院长嘱托进去巡查。”那名男子平静地应答道。
“医师?我没见过戴墨镜的医师,墨镜是怎么回事?”卫兵继续盘问道,同时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战龙剑,以防备面前的可疑之人突然发难。
然而,他没有丝毫犹豫,摘下了墨镜。墨镜下,一双眼睛似炭火一般,游动着岩浆般的丝缕猩红。
“我的眼睛最近感染了,为了防止吓坏同事,就戴墨镜掩饰一下。值班生同志,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
“好吧,进去吧。”
所有人都早早地睡了,只有偶尔走过值班的护士,狐疑地注视他一眼。他并没有去查房,而是径直走向了重症监护室那里,赵啻贤正在平静地,度过属于他的最后两日。
门推开了,甚至没有声音。房内,泽沙尔伏在赵啻贤的胸膛上,静静地闭着双目。战士敏感的神经令她顿时感觉到了异样,她立刻站起身来,注视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谁?”
他并没有回答。
赵啻贤的胸口缓缓起伏,非常细微,却被男子看得一清二楚。
男子脱了白大褂,露出乌黑的铠甲猩红的光芒在甲与甲的间隙间闪烁着,脸上也浮起乌黑的角质,拼搭,连接,组合成一副面具。那对猩红的双目,如不灭的火,燃烧在眼眶间。
弗里德。
谁又能知道星上天神的真名?
这个面具不就是……
看到来者的如此面具,泽沙尔瞬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弗里德缓步走到赵啻贤的面前,伸出左手……角质锐化,化作一只利爪!
他将它按在赵啻贤的脑门上!
“喂!你想干什么?”
“让他活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
也许仅过了一秒钟?
赵啻贤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泽沙尔正站在自己面前,双手颤抖着,眼泪不住地一滴接着一滴落下。
“泽,泽沙尔?”
“赵啻贤!”
她将他一把抱住,痛哭起来。这哭声,是那么地焦虑,那么地……
幸福。
对,刚刚进来的人帮了大忙!
然而,再回首,身后已是四下无人处。舷窗外,一颗流星悄然划破星穹,留下一道猩红,向着遥远的光年之外飞去……
“元老大人,战争结束了。”元老间内,与皮尔兹同居的女仆不紧不慢地对他说道。依旧是这样,话语中没有丝毫感情。
结束?
在野心家死去的躯壳内部,孕育着腐朽的怪物。在埋葬战火的虚伪和平中,隐藏着涌动的阴谋。不,还没有结束。
皮尔兹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是开始。”
星际战神一星魂传奇
星海鏖战篇完
星际战神一星魂传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