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玄要为赶考做准备,段襄因为容七一事被关,王姨娘则主动提出留府,这次净慈寺一行只去了老夫人,段如瑕和段萱,水氏和宁姨娘以及几个家丁护院而已。
段府到净慈寺有一段距离,不眠不休赶路也要花费半月时间,为了能赶在中元节前到达,老夫人下令路上不准停歇,这对足不出户的水氏和宁姨娘来说真是个难熬的漫途。
段如瑕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但在摇晃的轿内坐久了难免不适,手中的兵法看不下去,半卧在榻上准备小憩一会儿。
“小姐”
还没入睡,轿外传来绿抚的轻唤“五小姐来了”
段如瑕蓦的睁开眸子,睡意全无,自从容七一事后,她就很想会会这个深藏不露的五妹,可为了祭祀一事一直没挑出空闲,如今她自己上门,岂不是一个好机会。
段如瑕悠悠挑开轿帘,朝段萱温婉一笑“五妹怎么不陪着宁姨娘,宁姨娘是有身子的,这舟车劳顿伤着了可怎么办?”
段萱俯身行礼,眉眼间略带倦意“姨娘孕吐,轿子停了会儿,轿中污秽,祖母便叫姨娘同母亲一道,叫五儿来找三姐,怕是叨扰三姐了”
段如瑕伸出手,拉着段萱上轿,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姊妹间哪有这么多礼节,恰好我们许久未一同聊天了”
段萱低下头点了点,温顺的眸中闪过一抹寒意。
段如瑕有心试探段萱,可段萱也不是傻子,一路上无论段如瑕说什么,她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段如瑕了然她有意躲避自己,心中略有不安,段萱如果因为宁氏的关系与水氏走近,怕是真不能留了。
也不知是真是假,宁姨娘因为水土不服再加上一路奔波,身子愈发不济,刚到中途驿站就瘫软在了床上,老夫人只好被迫改了行程,先说在驿站歇息两三天再赶路。
段如瑕和段萱分开,来到掌柜给开的房间,即便是前世奔波久了的段如瑕此刻也觉得骨头散架了似的,礼节也不顾,急忙让绿抚解了发髻,睡了一个下午,身子才舒缓起来。
驿站的掌柜是个风韵犹存的女子,一举一动像极了风尘中人,大约是近几百里唯一一家客栈,生意出奇的好,也腾不出功夫给段府的人特殊优待,这一家子人只得各自待在房内用饭。
段如瑕刚刚起床,一头青丝缭乱的散在肩头,眸光懒散,说不出的自在优雅。
桌上的菜肴丰盛,老板娘媚笑着倚在门边,掩唇娇呼“诶呦,不愧是将军府的小姐,礼节就是比别人懂一些,这一桌菜肴可是我亲自操办的,小姐可要吃的开心”
段如瑕挑了挑眉,不由暗嗤她不会说话,这话是嘲讽她不懂规矩还是夸她不拘小节呢?
段如瑕不想和她多废话,声音冷淡“老板娘说完了么?说完了就出去吧,吃完了我会叫人来取的”
那老板娘笑容僵了僵,却也是个识相的人,甩了下帕子走开了,段如瑕一路过来饿坏了,马上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谁知却被清荷按住了手。
清荷是习武之人,体力比起段如瑕自然要好些,此刻的她似乎同平时的俏皮样不同,也不知什么时候起,一直握着她那把银剑。
“小姐……”清荷附在段如瑕耳边嘀咕了一会儿,段如瑕原本淡漠的人神情复杂起来,半晌后,拿着筷子在桌上划了几笔,清荷会意的点点头,主仆二人相视轻笑。
半刻后
“老板娘,我们吃完了,还麻烦你的人上来收一下盘子”清荷换上一身素朴的白色衣衫,扶着楼梯把手朝账台前把弄算盘的老板娘叫道。
老板娘回过神来,立刻叫来一个小伙计上去收拾,段如瑕是最后一个吃完的,也是吃的最彻底的,几乎没留下什么冷饭残羹,这让老板娘很疑惑,看她的模样,倒也不像是个爱吃的人,怎么吃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