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露出鱼肚白,段如瑕坐在石块上小憩,听到洞口传来动静,一双眸子迅速睁开,眼底一抹杀气闪过,看清来人后眼神才温和下来
“怎么样?”
“你面子还真大”耶律极悠然道“你祖母为了你把京兆府尹顾申都请来了”
段如瑕眼皮微跳,嘴角上扬,意味深长道“哦……”
双手托住下巴,眸色异常深邃“喂,耶律极……”
耶律极挑起眉角,几步上前,听得耳边人说了几句,原本冷峻的面色有一丝僵硬,还真是个惹不得的女人。
净慈寺
月夜
僧房中,一个中年尼姑颤颤巍巍的跪在佛像前,敲着木鱼嘴里念念有词。
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个小尼姑跑到她身边,将怀中的一个银子双手呈上
“庆安师太,这是大小姐给的赏银”
庆安师太慢慢接过,双眸低垂,声音平淡“只有这么一点?”
小尼姑心惊,结结巴巴答了句是,庆安师太冷哼一声“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我替她送了这么多天的肉糜,从未见她给过这么少的赏银”
小尼姑咽了口口水,双眸紧闭,极不情愿的又掏出一锭银子“师……师太,是我忘了,不是……不是想不给您”
庆安师太是净慈寺的元老,得罪了她哪有好下场,只怪这小尼姑不识相,她本就心情不好,这小尼姑偏偏要往枪口上撞
“走吧,以后不必再在我身边了,听说后院缺一个倒夜壶的,你去那儿顶班吧”
小尼姑脸色巨变,立刻跪下磕头“师太饶命,师太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庆安师太不急不慢的敲着木鱼“要么倒夜壶,要么下山,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那小尼姑咬了咬下唇,抹着眼泪退了下去,若是下了山,她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欺负,留在山上倒夜壶虽说苦些,可最起码有口饭吃,也怪她手贱,为了那么点银子惹到了庆安师太。
那尼姑退下后,屋内便只剩下庆安师太一人,微风吹动,倏然间,窗户被猛地吹开,桌上的灯烛也被吹灭,庆安师太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木制锤,说话结结巴巴“什……什么鬼怪,这……这是佛教清净之地,你……你们……你们都……”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黑影跳窗而入,庆安师太尖叫一声,立即跪下“三小姐,三小姐您行行好,行行好别来找我,您要找就找那个黑衣女子去罢,那都是她要我干的呀,您……您千万别找我呀!”
“贱人!”
呼闻上头一句怒骂,接着下颚一痛,灯烛点亮,面前是一张极为愠怒的面孔,脸色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竟然敢背叛我,我看你不想活了!”
“别呀,别!”庆安师太双手乱舞,惊慌失措“我错了,我错了,你饶过我,饶过我”
若是刚才的小尼姑在场,定会吃惊不已,平常那个高高在上,连静文师太都不放在眼里的庆安师太竟然这么低下的像一个女子求饶,所谓一物降一物,怕就是这个道理。
“饶了你?”姽婳冷哼一声“段如瑕已经死了,我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处?”